这段时间赵川其实非常淡定,淡定的有些意气消沉,睡梦中她的意识逐渐越来越模糊。
姐姐?妹妹?娘亲?谁是我娘亲?他们还活着吧。
我才十六岁,我害怕,非常害怕,表面装作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可内心却担心不知道什么人一刀就把我杀死了,几年来没睡过一个安稳,睡着都得竖起一只耳朵,太累了,太困了……
程舒兰醒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抽出自己的胳膊,推开赵川搂着自己的胳膊。
程舒兰看赵川睡得很香,脸上却有两条干涸的泪痕非常扎眼,她下意识抬手轻轻给揉擦掉泪痕。
忽然她感觉有些恍惚,这张像青年又像少年的脸,是弟弟?不是!是亲人,不是!为什么一见他心尖会痛,想掐他,想咬他,难道上辈子有仇,有恩?
“小姐!要休息一会,走了好久了,给马吃点草料再走吧。”秦伯叫道。
“好的,秦伯!”
程舒兰推推赵川“醒醒!”
赵川一个激灵坐直,吃惊地看着舒兰:“怎么回事?我睡着啦?”
程舒兰吃惊地看着赵川:“睡着有什么奇怪的吗?”
赵川“嗯”“哎!”地答应着,心里却嘀咕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如果是这样的状态,哪怕再高的本领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且现在自己的武功修为还废了,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啦?
“现在的状态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嘛,太爷爷叫自己好好活着延续赵家香火,韩家靳家程家都对自己有意,自己稍努力,这为婿就能搞定,这也不很好吗?”赵川转念又暗道。
赵川的思维有些乱,他似乎刚从噩梦中醒来般不知所措。
赵川眼神迷离,他盯着在路边忙活着的秦伯出神。
秦伯卸掉马辕,然后将车后带着的水和草料拿出来喂马,随后秦伯蹲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休息。
路两边,不知为何都是荒芜的田地,看来好久没有种了,长着齐膝深的荒草。更远处,是一片片的灌木丛和树林。
“蛇!”秦伯一声呼喊,吓了赵川一跳。
随着秦伯的手指,见一条比拇指还粗的毒蛇从路旁爬过来,向不远处正吃草的马蜿蜒游动。
赵川是怕蛇的,坐着没动。
但秦伯可不怕,他拿起马鞭,轻步走上前,只一个漂亮的回扫,“啪!”,那条黑白相间花纹的毒蛇应声断为二截。
“啪!”“啪!”秦伯又是几下,地上的毒蛇又断为几截。
“害人的东西一定要打死!别留后患,这东西还会接上身体爬走呢!”秦伯将几段死蛇扔下官道。
秦伯的话让赵川有所醒悟。
赵川彻底清醒,最近自己的状态是不行,真的不行!这段时间真的不正常,赵家灭门的惨案可不能忘记。
休息了一会后,继续赶路。
二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一会儿感觉无聊,晃晃悠悠的马车又把二人弄得打瞌睡。
一个时辰后,舒兰突然捂住肚子,说肚子有些痛。
赵川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程舒兰看看赵川:“啥意思?”
“就凭咱俩这关系,不做感觉不合适。”赵川面无表情地回答。
程舒兰盯着赵川眼睛,虚声道:“要贴皮肤吗?”
“不要,你掀一下上衣即可。”
程舒兰淡定向上收了收上衣,赵川按住小腹,刚想用意念输一股纯阳真气,可马上想到穴道被封已没法运气。
赵川叹口气,搜索脑海中的《推拿按摩》,然后脱了鞋子,将脚轻轻抵住程舒兰的小腹,然后猛地一蹬,程舒兰“啊”的一声尖叫,吓得前面驾车的秦伯连问怎么啦。
“没事,小姐刚做了个噩梦!”赵川说。
程舒兰大骇,没想到赵川治病还有这样的操作。
“不痛了吧?”赵川笑笑,“呵呵,刚才那一声惊叫,把你那导致痛的阴气给泄走了。”
程舒兰不解,赵川说治病方式不一,无论服药还是针灸,或是我刚才这一脚,作用殊途同归,就比如道士念咒和尚念经不是也能治病?
程舒兰恍然大悟,自此彻底领悟了同是大夫其区别之大,同时也明白了赵川不是可以用正常思维能理解的。
他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她没在意身体或心里的快乐感受,她是作为医者的震撼,什么服药、热敷、按揉非他娘的洋劲,就一下便全部搞定。
程舒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赵川让她对医患关系有了全新的认知,如果不是向她这样另类女孩能让他摸按蹬一下吗?如果按的人也不是赵川,她能让对方按吗?
“赵川,如果医馆来个就医的女孩你会这样给诊治吗?”
赵川干脆回答:“不会,再说人家愿意吗?所以让你专修妇幼诊科。”
“我也能做到这样吗?”
“一般来说不能,这已经超越普通医者能力范围,你可以用其他办法治好病,效果也是一样的。”
到达阳山天已完全黑下来。
可是阳山县城内灯火通明,大街上人影浮动,整个不夜城。
程舒兰找了家客栈,订了三室和二室各一套房,又点了几个小菜,要一壶老酒,赵川匆匆吃过付账。
程舒兰对秦伯说:“秦伯今天辛苦了,你慢慢吃,吃完就休息,我和赵川出去溜达一会。”
秦伯急忙说道:“等一下,我这就好,少爷关照要照顾好你。”
程舒兰笑道:“放心,我和赵川出去就玩一会,不会有事的。”
庙会虽然明天才开始,街上夜市人也不少。
赵川二人走走看看,见寺庙周围的空地上还有戏园子和一些大商家正搭台扯棚,皆一派忙碌景象,小商小贩更是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