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的时候,曲年第一反应摸了摸自己的手机,顶着鸡窝头坐在床上点开查看了下,划掉界面上密密麻麻的曲聿远的来电和消息,发现只剩下垃圾消息的时候怔了会,才又关掉了手机。
“醒了?”
沈州站在床边的衣柜处挑了根领带,修长的手指搭在脖颈间打领结道:
“头还疼吗?”
“沈州?”
曲年有点懵,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之前来过的,沈州的房子。
他一时间搞不清状况,试探道:“昨晚你带我回来的?”
沈州整理领带的手一顿,朝他看过来反问道:“你不记得了?”
要记得什么?
曲年被盯得往后一缩,身体撞到后面的床头的时候,砰的一声,头发上一个摇摇欲坠的东西掉到面前,闪得他眼疼。
嚯,曲年立马拿起来,又摸了摸头,眼睛都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天上掉钻石了,还是个钻石夹子。
他还在乐呵呵地打量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的沈州淡淡地说:“送你了。”
说完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又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记得!”
曲年摸着钻石满嘴跑火车,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昨晚沈州送的,说不定是喝完酒和他划拳输的。
“那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好的不得了。”
沈州移开眼,拿起旁边的西装穿上:“那就好。”
过几天就是期末了,平时其实除了自习也没什么课,曲年宿醉醒来头还是疼的,懒洋洋的不想动,准备等沈州离开了再睡一会。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沈州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曲年带着困意半眯着眼,身边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接听,喂了一声后听见对面怯生生地问道:“请问是沈州吗?”
曲年把手机拿远了点看了一下,发现拿了,于是漫不经心地把手机递过去。
沈州还在整理衬衫,就让他外放。
对面的女生等了半天没听见有人回答,迟疑了片刻就直切主题道:“你好,我是文学院的,曲年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想问一下,之前你托他借我的——”
声音到这里陡然变小,沈州只来得及听见一句什么曲年,就看见床上的人一个激灵,立马翻身坐了起来关了免提。
面色不自然地接着对面的话说,然后对他做口型道:“借你电话用一下。”
他有给人备注的习惯,陌生的电话一般不会接,加上对面刚才好像喊的是曲年,所以就算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打到自己的手机上,念头也就转瞬即逝,没有多想。
整理完衣着,曲年正好接完电话进来,脸色看着却不太好。
“怎么了?”他接过手机问道:“身体不舒服还是刚才出什么事了?”
曲年下意识反驳道:“没有!我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沈州说完后又像是交代行程一样道:“我这几天有事要出去,可能不能及时地陪你吃午饭,但我晚上尽量赶回来好吗?”
“门上的钥匙你拿着就行。”
曲年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瞄到了床上亮闪闪的夹子后忽然问道:“这是真的钻石吗?真的送我了?”
“真的,送你了。”沈州看着他又说了一遍:“你昨晚已经问过了。”
又是昨晚。
眸色深沉加上一身西装,居然让曲年感觉到了点压迫感,硬着头皮嘴硬道:“我知道,我就确定一下。”
沈州看了他一眼后,忽然拿起那个夹子夹到他的头上,眼底有一点点细碎的笑意:“小红花戴好,我先走了。”
门关上的时候,曲年还一脸莫名其妙,摘下来之后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沈州昨晚和那个陈律师的聊天算不上愉快,和他爸撇清关系之后资金只剩下之前炒股的那点,合伙开律所的话资金肯定周转不过来,所以这个计划他就打算先搁置一段时间,暑假期间先去找个实习。
为了尽量空出时间陪曲年吃饭,他经常很早就出门了,晚上来学校接曲年回去。这几天几乎和寝室的人都碰不上面,直到期末考的前几天才又回了趟宿舍。
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看见周谨旸一脸不快甚至带着点尴尬的神情走进了进来,恨恨地踹了脚宿舍的门,看着不太愉快。
沈州问了句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周谨旸是真的忍不住了,张口先骂了句草才吐槽道:
“我真的是八辈子倒了血霉才遇见了曲年!”
今天他和隔壁院打球休息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男生眼神若有似地看了他好几眼,视线一和他对上,对方又迅速地回过头去,然后凑过去和身边的朋友说笑。
周谨旸性子直,开始憋着没说话,但几次三番下来,终于在对方再次看过来的时候上前语气不好道:“你看什么呢?”
对方脾性倒不横,被抓现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你以为我瞎啊!”
气氛有些紧张,男生准备和稀泥,旁边一个刚打完球的黄毛看不下去了:“不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抬头盯着脸色不好的周谨旸道:“你上次借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都学期末了,虽然说是没几百但也是要还的吧?”
“我什么时候借你钱的?”周谨旸有些莫名其妙。
“嘿,还有这样赖账的是吧?”
黄毛刚输了球,现在像找到了出气口一样尖锐道:“你上次让你室友找我们借钱应急,我们可是看在你平时和我们一起打球的份上二话不说立马就借了,现在一句好的没捞到,你还先急眼了。”
周围休息的人视线好奇地聚了过来,刚刚周谨旸占上风的局面立马翻转,他站在原地听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脸都气白了。
在事件进一步发酵前立马转账给了人家,然后气急败坏地回了宿舍。
“我脸都给他丢光了,他妈的曲年居然用我的名义借钱,操,气死我了。”
周谨旸现在回来了了心里还是气不顺,给曲年打电话也没接,只能和沈州吐槽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