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恬抿嘴一笑,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说叶黎”
沈星暮没说话。
夏恬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叶黎并没有帮别人养儿子,毕竟孩子本就没有出生。而且”
沈星暮的脸忽然一沉,打断道:“我们还是不说叶黎的好。”
夏恬点点头,凝重道:“星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直接去徐旺家里吗”
沈星暮摇头道:“这件事先不着急。徐旺是这场游戏的关键人物,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不打算再去找他。”
夏恬道:“这件事的确不能着急。”
沈星暮忽然把夏恬整个人抱起来,大步向床铺的方向走,嘴里温和说道:“我更着急这件事情。”
叶黎并没有真的生病。沈星暮走后,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夏恬生出异样的情绪。所以他只能拼了命不去想。不去想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无疑是找一件事做,让自己忙起来。
叶黎的确有事要忙。
沈星暮去见夏恬的这段时间,他至少应该把徐成俊的照片弄到手。
叶黎和古姄很不熟,甚至连她的电话也没有。他当然不会去找她要照片。
叶黎本不想联系徐武真,毕竟善恶游戏很是危险,被牵连的人,有可能被迫进入死亡游戏,存在冤死的可能。
然而他除了联系徐武真,便想不出更多的办法了。
叶黎点开班级聊天群,发送语音邀请给徐武真,开门见山说道:“老班长,我想请你帮个忙,能把徐旺的父亲的照片发给我吗”
通话里,徐武真非常吃惊地问道:“叶黎,你要我伯伯的照片干什么”
叶黎编了一口借口,搪塞道:“我最近在绪城沽县游玩,忽然想起富国社里的徐旺。他那么年轻,正值朝阳,不该被这些东西祸害。我想去他家拜访,但我发现他和他母亲都是富国社里的成员,没办法沟通,唯独不确定他的父亲是不是。所以我想用他的照片对照一下。如果他不是富国社的成员,我就可以约他出来聊一下,尝试帮他们一家摆脱富国社。”
叶黎觉得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借口,毕竟突兀要一个陌生人的照片,无论怎样巧舌如簧,都显得牵强。
徐武真越发惊讶地说道:“叶黎,我的记忆中,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叶黎问:“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徐武真道:“我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古道热肠。”
我从小到大,做过的好事多不胜数。为什么在徐武真眼中,我好心帮忙,就这么不可思议吗不过这次,我的“好心”的确有些虚假。
叶黎沉声道:“老班长,麻烦你了。”
徐武真问:“为什么忽然这么认真”
叶黎道:“助人为乐本就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我理当认真一点。”
徐武真笑道:“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的我们都已消失不见。我们都长大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叶黎不以为意道:“这就是成长。”
徐武真道:“只不过你的成长太令我惊讶。”
我只是随口说说,哪有什么成长啊我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叶黎皱着眉说道:“总之,老班长,权当你满足我的热心或者虚荣心,把徐旺的父亲的照片发给我吧。”
徐武真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只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连我都没办法说服他们,你肯定更不行。而且你忽然找我要伯伯的照片,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啊。这样吧,你等我下班,我回家翻一下相册,相册里应该有伯伯的照片。”
叶黎道:“好的。”
叶黎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徐武真发来一张像素非常低、背景也非常晦涩的男人黑白照片。九十年代的照相技术的确不高明,黑白照片的清晰度简直如斑驳模糊的树影。
照片里的男人还非常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顶着一头当时非常时髦的中分发型。
叶黎能从他的面容轮廓里,依稀分辨出,他就是衣柜里的鬼魂。
此时叶黎还不知道,沈星暮和夏恬的推断中,衣柜里的男人并不是徐成俊。
他沉吟着,想拨打沈星暮的电话,但又有些害怕听到夏恬的声音,于是压着心绪,独自思考起来。
如果衣柜里的鬼魂就是徐成俊,叶黎和沈星暮之前的推测就完全说得通。躺在床上的男人和衣柜里的鬼魂是一个人,他们都是徐成俊,只不过是以不同的形态出现而已。
左漫雪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保住徐成俊奄奄一息的人身,以及虚弱无比的鬼魂。
这一点好像没问题,但又好像存在很严重的漏洞。
叶黎很快想到,昔日的林海鸥,虽然看似是以两个形态出现,但其实真正活着的形态只有一个。她是死亡之后,再以未知而奇特的方式复活,留下一具尸体以及一个鲜活的身体。
她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活着的灵魂。
徐成俊却同时拥有鬼魂与人身,仿佛拥有两个灵魂。
这里显得有些矛盾。
叶黎想到,夏恬说过“徐成俊是假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衣柜里的鬼魂与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一个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