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世盯着天空的白云,轻轻抬腿,白云便顷刻消失。
仇世迟疑着,继续往前走,再次踩下第二个凹坑,凹坑正上空再次出现白云。
仇世已经猜到白云的位子完全对应地面的凹坑,但他还是为了保险起见,接连踩过后面的两个凹坑,确定凹坑正上方都出现白云之后,他陷入深度沉思。
他认为与凹坑对应的白云就是这场游戏的突破口,只不过他想不明白白云和凹坑的实际关系。
他思忖着,掏出斜挂后腰的短刀,用刀子在地面刻画凹坑与白云对应的点,把整条回廊上的三十二个点都画出来,并且用连线做出立体的几何模型图。
他画出了一个非常规则的长方体模型。模型内线条横七竖八交错,宛如国家高层机密室的红外线警告网,错综复杂,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仇世看了很久,直到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也没看出半点端倪。
他开始思考长廊起点处消失的墙壁。他认为消失的墙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他能想明白其中玄机,就有可能找出这个模型图的规律,进而破解这场死亡游戏。
他回到起点处,仔细观察地面与墙壁。他惊讶发现,两壁和地面都平滑得过分,仿佛之前这里并未存在过墙壁。
墙壁出现又诡异消失存在什么意义
仇世皱着眉思索,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恶念空间想制止他最初就往另一侧的长廊走。而恶念空间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隐藏重要的游戏线索。
仇世迟疑片刻,决定折转回去,反方向再走一次回廊。只不过他在走之前心里隐隐不安,毕竟这条闭合回廊全长六千米,他绕行一圈便必然伴随不小的体能消耗。
他来溪隐村之前非常托大,除了手机和短刀,便没带任何物品。他没有随身的食物与淡水补给,如若他长时间解不开这个回廊谜题,他就有可能渴死在这个游戏世界里。
简而言之,对现在的仇世而言,每一分体能都至关重要。他绝对不能在解开游戏之前耗光自己的体力。
然而仇世最担心的事情依旧发生了。他反向绕回廊走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仿佛正向走与反向走并不存在任何差异。
不对,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我不经意陷入了思维误区,忽视了非常明显的线索
仇世已经能感觉到饥饿与口渴,并且全身肌肉也微微发胀。他不怀疑,如果再这样耽搁一天,他就真的会被困死在这个回廊世界里。
仇世沉思着,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他把双手捂成喇叭状,对着天空放声大喊。
“啊”
他把声音拖得非常长。喊完之后,他静等两秒,便听到绵长的回音。
他站在长廊里,只能看到外面的一线之天,仿佛外界是一个非常空旷的空间。正常情况下,人在空旷的地方大喊,不可能出现回音。而此刻,他听到的回音不是声波遇到障碍物反弹回来的,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回音是从地面传出的。
他的猜测是对的。仿佛天空与地面也和这个闭合回廊一样,存在一个诡异的连接通道。换言之,整个游戏世界都处于一个循环连接的状态。
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循环。而打破循环的方法不一定是找到回廊的出口,也可能是阻断天空与地面的连接。
所以地面一定存在暗道,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暗道,并想办法阻断暗道,打破游戏世界的循环回路。
仇世又对着天空大吼了几声,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确定回音的声源方向。
仇世闭上眼,静下心努力思考。时间便在他的推想中滴答流淌。
林海鸥找到陈疯子家时,陶鸿还在屋子里帮陈疯子做饭。哪怕是平时她也不太敢靠近陈疯子,遑论现在陶鸿在,而且她心中还怀有恶念。
她一直躲在陈疯子家侧面的木房子边,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半个小时前,林海鸥收到了钱。仇世说的十万块,一分不少打到了她的卡里。只不过转账人用了特殊的手法,她的手机短信只提示到账,却不显示转账人的信息。
对此,林海鸥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仇世说的清清楚楚,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存在过联系。所以转账给她的人是直接带现金去银行转的账,并没有使用绑定过手机号的银行卡。
她并不在乎到账短信里有没有仇世的信息。她保留了之前的通话记录与通话录音,连他的简易名片她也没有处理。
她知道仇世不是好人,她已知的关于他的信息,对她而言便是一个把柄。纵然她不知道这个把柄具备多大的威胁效力,她也不会傻到真听他的话,把两人的联系过的痕迹都毁灭掉。
当然,林海鸥只是暗中留了一手,并不代表她敢堂而皇之地戏耍仇世。
吊坠说的没错,仇世宛如一个黑暗的影子,他身上充满了黑暗与绝望。林海鸥本身也能感觉到他的可怕。如果非必要,她实在不愿与他产生任何交集。但现在两人已经有了交集,她就不敢背叛他,因为她不确定他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她只希望这件事能顺利结束,以后她便再也不会联系他。
林海鸥这会正耐心等着。她知道陶鸿陪陈疯子吃完饭便会走。而陈疯子吃完饭之后,一般会回房午睡一阵。
她本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其他村民有不少了解。
从她记事起,陈疯子就在溪隐村里生活。他一直疯疯癫癫的,但他却不像真的疯子。因为真的疯子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落后的村子里安然无恙地生活十几年。
陈疯子只是说话做事有些疯癫,他有自己的生活作息。他也懂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个还不算特别忙碌的季节,他也会午睡。
林海鸥等的就是陈疯子午睡的时机。只有那时她才能悄悄潜进他的家,偷走他的照片。
太阳已经升到正上空,已是正午时分。
这会大部分村民都在家里吃饭,而林绍河和周小萍都在医院,没人会催林海鸥回家吃饭。她可以一刻也不停息地观察陈疯子。
陶鸿已经做好饭,并且和陈疯子并排坐在屋檐下一起吃饭。
林海鸥能看见,陶鸿和陈疯子的感情真的非常好。他们吃饭的氛围非常祥和,两人的脸上都有温和的笑,仿佛他们本身就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林海鸥等着,直到陶鸿吃完饭,并且洗碗餐具离去,陈疯子还一直呆呆地坐在檐下。
他盯着前边的木房子发呆,而那个木房子的主人就是陶鸿。
此时的氛围有些诡异,林海鸥忍不住往墙后缩了一点,只探出一只眼睛观察陈疯子,并且不时回过头看一下身后。她实在有些害怕陶鸿突兀走到她后边。
陈疯子在屋檐下坐了接近半个小时,这期间他一动不动,宛如木偶。
林海鸥的耐心快被磨光时,陈疯子终于站起身来。他嘴里叨念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转身往屋里走了。
林海鸥并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她盯着手机时间静等,一般来说,一个习惯了午睡的人,在十分钟之内便会进入短暂的睡眠状态。
林海鸥盯着手机时间等了足足十分钟,终于轻手轻脚走到陈疯子的房门前。陈疯子的房子破烂得不像样子,房门早已腐朽。她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子里脏得不像样子,陈疯子就躺在宛如猪圈的床铺上睡着,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使林海鸥呕吐出来。但她捏住鼻子忍住了。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因为陈疯子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如果陈疯子忽然看到她,必然又一次发疯一般大吼起来。陶鸿的家就在前面,陈疯子大吼很可能把陶鸿引过来。
林海鸥走进屋子,捏着鼻子小心翼翼扫视四周,这个房子实在太过空旷,除了灶台就只有一张床,其他地方一览无余,根本没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