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想了想,他与云寒相识也有几年了,但从未听她谈论过家事。
最初接触云寒时他曾派人四下打探过,结果却一无所获,那时他怀疑云寒这个名字或许都是假的,否则不可能查不出一点踪迹。
后来两人意外共事后,他发现这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处事果决手腕雷厉,但他心肠不坏,甚至可以说心怀大义。
旁人都是沽名钓誉,恨不得全天下都看到他们偶尔做的善事。
可云寒却不同,他收留难民,给孩童温饱读书之处,为女子提供庇身之所教她们生存之道,可这些事除了身边亲近的人却无人知晓。
后来两人熟识后他便再也没去调查过云寒,因为他觉得朋友要以诚相待更要彼此尊重。
此时突然听云卿提及此事,他便也暂时放下心中的烦忧认真倾听起来。
云卿见状抿了口酒,清了清嗓道:“此事说出来也不怕沈兄笑话,我家有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沈染:“……”
这种话是可以说的吗?
一上来就怎么劲爆的吗?
云卿却不觉如何,甚至觉得拿畜生来形容陆谨言都是对畜生的不尊重。
“我的家人心里只有利益,为了权力富贵甚至不惜将我推进火坑。”
“他们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云卿喝了一杯酒,笑着道:“何止过分,简直丧尽天良。
我家之前出了些意外,祖母为了解决麻烦便将我送到了别人床上。”
沈染:“?”
看着沈染疑惑震惊的神情,云卿弯了弯唇,笑道:“我生得这般模样有人对我有非分之想很正常吧?”
沈染会震惊是因为这种事向来发生在女子身上,他很难想象一个男子被强迫绑送至女人床上。
可望着对面慵懒随意的少年,他生得唇红齿白,两道上条的剑眉虽显得有几分凌厉,但依旧掩不住他眉眼的潋滟多情。
此时他多吃了几杯酒,面颊染了一抹绯红,嘴唇若樱桃般娇艳欲滴。
如此姿色便是男子见了也难免垂青,更何况有些男人本就有龙阳之好,生出非分之想似乎也不足为奇。
“这倒也不算什么,他们逼迫我这般做后却又觉得我丢了家里的颜面,不惜让我去死。
求我时他们泣泪横流说愿为我当牛做马,利用完我之后便将我弃若敝履,嫌我活着丢人。
你说,这样的家人还算是家人吗?”
前世她曾为此绝望伤心,可这一世她在讲述这些事时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那些人已经不足以再牵动她的情绪了,甚至她还可以拿自己曾经的痛苦来开解劝导沈染。
沈染端望着云卿,抿了抿唇思忖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所以,云兄你顺从了那个人吗……”
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