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似是委屈憋得太久了,低声的啜泣好一会儿才停下。
礼部尚书目光一沉,看向李拾月:“县主可想好了,这句话不是闹着玩的。”
李拾月转首用帕子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只是双目红红的,更像一只白白的小兔子了。
“晏晏知道这句话的轻重,只是大人看到了,也听到了晚辈方才所说,这些事情只要去云中郡稍有用心就能知道是真是假,晏晏也不敢在大人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假话来诬陷。”
“既然阿爹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我也不必让阿爹想到我日日生烦,干脆今日由大人作证,晏晏日后一切教养与婚事皆由荣国公府做主,除了我外祖母,旁人谁也不能做我的主。”
“不可!”云阳伯几乎是一瞬间“唰”地站起来,这怎么能行,他还想着让女儿嫁个好郎君,能让他这个泰山大人在上京立稳脚跟,就不回云中郡了。
徐云辞眼露轻蔑:“如何不可。”
这是他坐下的第一句话,也是进门后的第二句话,他眼露不屑,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就是在讥讽的看着云阳伯。
云阳伯额上汗意直流,面对徐云辞他明显是露了怯,嘴唇蠕动许久只道:“自然是不可。”
“不可,是云阳伯自己所说,表妹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只能她自己做决定。”徐云辞目光浮现些许不耐,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本以为云阳伯只是宠妾灭妻这一样做的过分,可李老夫人生他养他,缠绵病榻被气的呕血,云阳伯竟然无动于衷。
这不仅与他自幼学的三纲五常不同,甚至有违身为人子的身份与责任。
也不知李老夫人是如何用心教导的表妹,能在此环境下平安长大,还没有染上云阳伯半分不好的习气,老人家是该多用心。
他今日的态度最是明确的,说罢看向李拾月,一副听从吩咐的架势,仿佛李拾月不管说什么,他都回去做一样。
徐怀楼显然是没意料到这幅场面,他目光落在徐云辞的身上,是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再去看李拾月,从下了马车,她的怀中就抱着那个木匣,不曾托付旁人之手,显然是极其重要之物。
见礼部尚书看过来,他也是摆明了向着李拾月的态度:“我兄长不在,有立则也是一样的。”
“晏晏如今也及笄了,该做什么决定孩子自己决定,只要是晏晏亲口说,我们绝无二话。”
云阳伯可是着急,其实他心里门儿清李拾月压根不想和他回云中郡去,可一想到徐氏的嫁妆和李拾月的那些嫁妆,再一想到云阳伯府如今的亏虚,他就想的念得心痒痒,难受极了。
还想过回肆意挥霍的日子,若是能借助李拾月的婚事,云阳伯府更上一层楼就更好了。
他想的实在是美,殊不知他这种想法,连坐在上首的礼部尚书都能看得出来。
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实在不想做个罪人,好好的女娘若是真跟着云阳伯走了,出了什么好歹,他都怕半夜十分李老夫人和徐氏双双来找他索命。
“既然县主执意如此,不如今日本官做个见证,写下一纸契状来,免得日后县主再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