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的防空,在反应过来时,徐云辞看着自己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趁李拾月没有看见,他收回伸出去的小臂,藏在身后。手指肚不停地摩擦,汗意细腻的停留在拇指上。
不知为何,他好紧张。
他看着李拾月厌恶地瞥向常顺离去的方向,准确说是厌恶常顺拿走的金簪。
“你很讨厌燕王。”徐云辞说的是陈述语气,他从李拾月毫不掩饰的神色上,看得出来李拾月很不喜欢燕王。
在徐云辞面前,李拾月本就没打算掩饰,甚至双目中的厌恶还未收回。
“对,我讨厌他,讨厌一切以色眯眯的目光看着我的人。”
这是她多年来的直觉,一个人才不会平白无故对你好,那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所图谋的、所在意的。
外祖母对她好,是图自己心安,图唯一的女儿的血脉余生安康。而有些人对她好,只是为了她的容貌,为了一己私欲,就如同孟卓一样,那种感觉令人作呕。
就好像她是个物件儿一样,任由人打量捉弄,这样的感觉很不好。除了厌恶,李拾月实在是想不出来比这个词形容得更加贴切。
她是个脾气极好的人,至少在徐云辞眼里是这样认为的。能叫小表妹不加掩饰的对一个人如此的评价,可见是从心里是真正的厌恶。
可他心底却有些许的高兴,那就是李拾月在他面前,原来这般放心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是不是在说明,李拾月很信任他。
想法冒出头,还不明白那种高兴究竟来自哪里,可是徐云辞的心情明显要比方才的好。就连说话时,语气也柔和许多:“下个月太孙周岁宴,官家将宴席设立在云光殿,就像是一个宫苑一样,里面很大。”
“府上的几位姊妹都会同去,你跟紧了六娘,千万别迷路。”
李拾月听着不禁点头,抬眸看向他:“表兄也会去的吧。”
她生得好看,徐云辞早就知道,也见识到她的美貌对一个郎君有多大的吸引力。
可她此时抬起眸子,那水汪汪的目光澄澈得如同山涧的泉水,皎洁的月光穿过树梢,落在她的脸颊上。
徐云辞的那双清冷的丹凤眸,不知何时带了几分自己不曾察觉的柔情。月光之下,那柔情似乎要将李拾月包裹,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缕清风,叫人觉得沉迷。
“会,我会一直在。”
李拾月握着帕子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不知为何,徐云辞的一声“会”,就已经足以将她的心思搅乱。
这种感觉好生怪异,李拾月移开目光,退后半步。
落在徐云辞的眼里,这是她一贯要逃离的架势。徐云辞的眉心拧在一起,她这是又要跑。
“还有那日的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