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许久不曾梦见阿娘了,属于阿娘的温度,大舅母给予的虽只有一些,可她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舅母心眼小一些,她的日子都不会这么好过。
“可不管伯爷如何,二郎君毕竟和姑娘是同父血脉,若真有出息,日后也是姑娘的倚仗。”春绫抱着披风,立在一侧。
“就算旁人都靠不住,姑娘还有奴婢呢,奴婢就陪着姑娘。主母买回奴婢可说了,要奴婢好好跟着姑娘的,左右姑娘在哪奴婢就在哪。”
“只要姑娘多给奴婢做些栗子糕,姑娘让做什么,奴婢绝不含糊。”
春绫圆圆的一张脸笑呵呵地凑过来:“就是姑娘别嫌弃奴婢,奴婢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姑娘干活嘛。”
话音刚落,春绫瞧见来人,慌忙地站直身体,不见方才说笑的模样。
李拾月转首对上那双清冷的丹凤眸,呼吸有片刻的停滞,垂首唤道:“表兄。”
徐云辞神色清冷,平静到仿佛一直在暗处悄悄看着的人不是他一样。背着双手,将袖中的金簪拿出来,递到李拾月面前。
好端端的送什么簪子?
李拾月面露疑惑,看向徐云辞,并不接过。
男女之间赠予玉簪,实在是叫人误会。
徐云辞神色平静:“这是燕王命人送来的,说是给你赔罪。”
“燕王?”李拾月眼中疑惑,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燕王是哪号人物,正是之前马球会见到的那轻浮之人。
她依旧没有接过,目光落在那金簪上,燕王为何要送她金簪,非亲非故,平白叫人误会。
徐云辞盯着她,不放过她一分一毫的神色变化,尽收在眼底,依旧开口问道:“你何时与燕王有了牵扯。”
李拾月摇头:“马球会是第一次见。我去更衣,路过厢房的长廊,遇见一位郎君,本是要走的,结果他先看见的我。”
“问我姓甚名谁,我不愿告知,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燕王。”
那日马球会正是燕王陪着淳慧公主一队。
徐云辞心下了然,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看向手中的金簪,忽然觉得有些碍事,耐着心开口:“燕王府的人说是给你赔罪,说燕王弄脏了你的衣裙。”
李拾月眼中的不解更加明显:“打马球衣裙弄脏,是正常的啊。”
打马球打马球,那马场上都是绿草覆盖的土地,马球打飞怎么不会带起尘土。
至于弄脏衣裙,要送如此珍贵的东西赔罪,实在是不至于。
“那这东西我让人送回去,旁人的东西还是别收。”徐云辞将金簪丢给身后的常顺,后者会意,转眼就将金簪拿走,连人带物一起消失。
李拾月眼含不悦,对燕王的印象更加不好:“多谢表兄。”
她本就没有收下的意思,不知为何徐云辞烦躁的心绪渐渐被抚平。目光落在李拾月的脸庞上,徐云辞忽然觉得喉头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