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始终面带微笑,转头看了她一眼,“绾柔啊,公主殿下这么说,是还没消气呢。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给殿下磕头?”
跪下磕头?
林绾柔的眼底红了一片,她死咬着牙关,终究屈膝跪下,额头砰的一声就砸在力道。
魏思音挑眉道,“这个力道,是不是太重了些?本公主受不起。绿漪,扶凌夫人起来。”
绿漪上前要扶起林绾柔,她却使劲抗拒着,在挣扎中又砰砰给魏思音磕了几个头。
直磕到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都破了皮,鲜红的血顺着她脸颊留下,为她本就我见犹怜的面容添了几分凄艳。
她抬头望着魏思音,眸光含泪,颤声道:
“臣妇上次所做之事,差点败坏了公主的名声,臣妇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过,就是用性命来赎都赎不干净!夫君也因此厌弃了臣妇,不愿再看到臣妇,只是为了情分才没写下休书,臣妇也无颜再到他面前为自己求情。只是如今他受了伤,臣妇却恰好能救他,又怎么能放任他一人在宫里受苦?还请公主殿下就当是看在夫君的份上,就让臣妇进去见他一面吧!”
她在言谈之中把自己塑造成了即便被厌弃,也仍然无怨无悔舍身为夫的形象,看似是在卑微地乞求魏思音宽容,实则却是在指责魏思音自私自利,不像她一样会为凌寒考虑。
哪怕凌寒重伤,还死守着别人的丈夫不放,出于私心不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妻去救人。
魏思音微眯起眼,好似在盯着林绾柔,却用余光轻瞥福安。
福安神色如常,甚至就连他嘴角那抹笑意都未淡去。
由此可见,林绾柔这些话都是他提前教好了的。
“凌夫人口口声声说你能救凌督公,那本公主就不懂了,莫非你是会医术,还是会方术,你拿什么给凌寒疗伤?”
魏思音明知道答案,可她今日就是要让林绾柔在这个大殿上,亲口把身上的秘密说出来。
林绾柔忍不住看了眼福安,只见他叹了口气,终于开口:
“不瞒公主殿下,咱家这个义女确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本事。”
“哦?是什么?”
福安的眸光扫过在场的宫人,丝毫不避讳地坦言道,“她生来不凡,背上有观音莲身。”
魏思音冷笑着道,“厉害了,凌夫人这是大有来头啊。既如此,她不应该在我这儿舒云宫,应该被供在庙里才是。”
连观音都扯出来了,这位福公也不愧是侍奉过三朝皇帝的宫中老人,这张嘴要忽悠起人,那也是舌灿莲花。
但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就林绾柔这小模小样的会真和观音有什么关系。
林绾柔这人,外表纯美天真,心里却是藏污纳垢,观音莲那等神物,怎会长在她背上?
“殿下,此观音非彼观音,她也只是借了一点禅意和神力,哪能真和普度众生的观音娘娘相提并论呢?只不过,她体质特殊,内息对寒儿所练功法有极大的好处罢了。”
福安说着勾起唇角,笑得轻巧,望着魏思音的眸光闪烁着诡谲的隐隐冷光,“观音娘娘普度众生,可绾柔只普度寒儿一人。她就是为凌寒所生的,也可以为凌寒去死,这其中情意,公主殿下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