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夺权,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是你惹怒了长公主,把里里外外都弄得一团糟。自己做事不让人放心,我才让严氏来帮你。难道你想有朝一日母亲发话,说你管家管不明白,直接让你放权给二弟妹吗?”
“那我也绝不会让一个姨娘骑到我头上。顾崇善,你这是宠妾灭妻!”
“我宠妾灭妻?你教子不严用口舌搅弄是非,已经犯下七出之罪,我不休你已经是给你留了脸面!”
顾大夫人被他的话气得直接晕死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被送回了卧房。
她醒了也顾不上别的,拉住在床前服侍的丫鬟就问,“大理寺的判决可下来了?”
那丫鬟见她脸色苍白,迟疑着不敢说实话。
她当即甩手给了丫鬟一个耳光,怒声道,“我让你说!”
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颤抖着道,“回夫人的话,大理寺送来了判决书,说要褫夺世子爷的爵位,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还要夺了他的官,从此贬为庶人,终生不许他再次入仕。”
顾大夫人听后气血翻涌,险些又昏死过去。
但这次她挺住了,她急切地问,“那可有圣旨到,说要封顾澜为世子?”
丫鬟摇头,“这倒没有。”
这就好比一个定心丸,顾大夫人吃下去后舒心了些,侥幸地想,万一皇上不打算封顾澜为世子呢?
她匆忙穿上鞋,想去顾老夫人那里看看,顺便探探老祖宗的口风,可要出院子时却被两个面生的婆子拦住。
“你们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下人,敢拦本夫人?”
婆子们没有回答,倒是一个穿着深烟色金彩花罗广袖袍的娇艳妇人从远处袅娜走来,在顾大夫人面前站定,缓缓福了福身,然后摇着手里的鸳鸯双栖团扇,微笑着朝她道:
“夫人勿要动怒,这都是老爷的意思。”
顾大夫人平日里最看不惯严姨娘花枝招展的模样,明明只是个妾室,却打扮得比她这个正妻还要用心。
人都快三十的年纪了,还一日一个妆容不重样,把老爷的心勾得死死的,各种宅斗手段层出不穷,真就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不用离近了闻都是一身骚味。
现在严姨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她抬手就要扇对方的耳光,却被那两名婆子拦住。
严姨娘故作惊恐地退后一步,娇娇柔柔地摆弄着耳边鬓发,“妾身只是来传老爷的话,夫人又何必动手打人呢?您教训妾身,我是不敢多嘴的,但若让老爷知道误会了您,以为您是对他的安排不满,那可就不妙了。”
“严氏,你少在这儿拿着鸡毛当令箭!做姨娘的来看守正室,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沅儿是不行了,但我可还有两个儿子呢,他们会为我做主的!”
严姨娘就笑呵呵地看着顾大夫人在园子里张牙舞爪,懒洋洋道,“二位公子此时都在老爷那里聆听教诲呢。他们都是知书守礼的好孩子,听他们父亲的话,知道是非曲直,该亲近谁,又该远离谁。”
“你这天杀的狐狸精……”
眼看顾大夫人气疯了似的就要冲出来挠她,严姨娘的目光骤然一冷,“妾身过来,是要取走夫人掌家的令牌的。”
“我看你这以色侍人的东西是疯了,一个妾室竟然还肖想掌家,你下辈子都别想!”
听着顾大夫人的叫骂,严姨娘却毫不气恼,只是对身后跟着的人道,“老爷已经下了令,你们进去把掌家令牌和账本取出来,若是有人敢拦着就拖出去打板子,都听见了?”
“是!”
顾大夫人一开始还拦着,后来被几个婆子抱住拖在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氏的人在她院子里耍威风。她又哭又嚎,却无人理会。
一阵鸡飞狗跳后,严姨娘拿着令牌和账本,又朝她微笑着福身行礼,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顾大夫人在后面失魂落魄地喊,“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