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贞见她闭上眼面露痛苦之色,连忙唤进宫女去取药来。
陆承怀起身望着陆太后,不知该如何是好,陆太后倒是睁了眼,朝他疲倦地笑了笑,“承怀啊,你去吧,不用为哀家担心。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歇一会儿也就好了。”
“太后娘娘务必保重凤体!”
陆承怀深深行礼后欠身告退。
他走出太后的寝殿,沿着廊下一路往南走去打算出宫,却在路过兴庆宫南边的海棠园时瞧见了一道茜色身影。
明媚的少女立在满园海棠之中,娇俏的容颜却艳过红花,美得如梦似幻。
陆承怀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看得目不转睛。
魏思音伸手折下梢头上开得最好的那一支海棠,打算拿去为皇祖母的寝殿增添一抹亮色,一抬头却瞧见在不远处望着她的英挺青年。
陆承怀今日并未穿官府入宫,只一身毫不起眼的墨色直裰,但这样的装束却丝毫不衬得他平凡中庸,反倒有种利剑收于剑鞘的英气。
这样的他站在春日景象之中,确实看着很是顺眼。
魏思音想起幼时就与陆承怀相识,还唤他一声小表哥的情谊,朝他招了招手。
“小表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听到魏思音大咧咧的呼唤,陆承怀面露尴尬之色。
他朝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宫人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踟蹰了片刻才快步走到魏思音身前,规规矩矩地要下跪行礼。
魏思音连忙开口让他免礼,然后笑着问他:
“小表哥,你刚才去见皇祖母,可是来禀报案情的?”
陆承怀一板一眼地答道:
“长公主殿下,微臣此次入宫,是奉家父之命来探望太后娘娘,和公务无关。”
魏思音见他一本正经,忍不住逗他,“原来小表哥不是为了正事来的,那你一定不急着走吧?”
陆承怀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眉头微皱着看着她。
“今日春色正好,我正缺个玩伴,待会儿等我见过了皇祖母,你随我去我宫里,陪我说话下棋怎么样?等到戌时要闭宫门了,你再回府去,如何?”
魏思音一边说,一边玩着手里的海棠枝。
看在陆承怀眼里,她的艳色比海棠更灼人,倒让他不知所措。
他这个人善于查案,还学的一手仵作功夫,极擅长和死人打交道,而像魏思音这般鲜活娇艳迥异于死人的小姑娘,恰好就是他的死敌。
以至于他一见到她,就像是木头人似的,连句推拒的话都不会说,只能兀自憋红了脸。
魏思音见他脸红成了柿子,终归有点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小表哥,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木讷,将来怎么娶媳妇儿?”
陆承怀这才察觉她是在逗他玩,猛地低下头不肯看她,兀自生起了闷气。
“前几日听人说,伯母已经在给你相看人家了,我马上就要有小表嫂了,到时你真有了喜事,一定派人来舒云宫邀我去喝喜酒啊。”
魏思音说到此处,哥俩好似的凑到陆承修跟前。
他如临大敌般要往后退,却听魏思音陡然间变了语气:
“今夜子时,你乔装后去一趟摘星楼,掌柜的有东西给你。去和回来的路上,记得留意有没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