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09在经过了多次的失望之后,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它将贺砚予的行为纳入了数据库中:“根据数据显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爱你但是不敢让你知道。所以他这次肯定也不会吻下来。”
而苏戚也的确没让系统09的猜测落空,他在盯了贺砚予会儿之后,重新站直了身子就准备要离开。
但这次他没能够离开成。
因为贺砚予就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并且拉住了他。
苏戚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贺砚予就在他之前说道:“跟我说说话吗”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脸颊在深色被枕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
大概没有雌虫能够忍心在雄虫这样子的时候拒绝他的请求。
但苏戚却在短暂地怔了瞬间之后,站直身子说道:“主人,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贺砚予打断他说道:“我认为说清楚某些事情,解开心结会比休息更有用。”
苏戚再度垂下眸子,做出温和又听话的模样。
但贺砚予却说道:“抬头。”
雄虫大部分都拥有着对雌虫的掌控权,即使他们从体力到恢复能力都远远不及雌虫,但雌虫愿意通过服从而讨得雄虫的欢心。
这大概已经成为了本能,而对苏戚来说,服从贺砚予已经是不能违背的信条。
贺砚予这么说过之后,苏戚果然抬起了头。
贺砚予虽然是苏戚的主人,虽然是虫族社会中高傲矜贵的雄虫,但他实际上从来没有强制命令过苏戚什么。
但现在他说出这句话,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苏戚抬头看着贺砚予,目光略微闪躲,就像是不敢去触碰他的视线,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和亵渎。
但贺砚予要的就是苏戚以最寻常的视线和自己视线交错。
贺砚予坐起身,虽然说他现在因为生病模样有些憔悴,但这丝毫没有让他显得弱气。
他主动开口询问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用再普通不过的语气,对着苏戚直接说出了这个问题。
而苏戚在面对这个问题的瞬间,几乎是不知所措的。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过去的无数年间与其说贺砚予是城堡的主人,不如说苏戚才是真正管理着整座城堡,让大家得以在荒星中生存下去的那个。
在面对贺砚予的时候,他是最好的管家和护卫,拥有着其他雌虫难以媲美的战斗力,以及最周到的办事能力。
而面对城堡里的其他仆从,他是最好的管理者,他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错处。
但他现在站在贺砚予的床边,却看起来跟这两者都不沾边。
贺砚予看出了他的慌乱,他的惊惧失措,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惊异喜悦,和更多的无可奈何。
但唯独没有贺砚予想要的那种情绪。
贺砚予等待着苏戚的回答,而苏戚在等待许久之后,才终于叹了口气,低着声,拽着床沿让自己的手不再因为过多的情绪变化而颤抖,出声说道:“主人,您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您现在也根本不理解”
贺砚予打断他的问话,径直问道:“你说出来的话并不代表自己的心思,为什么要这样”
苏戚像是有瞬间忘记了自己应该说什么,他空白了片刻,才又接着迅速开口:“我只是”
“我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贺砚予不喜欢无效率的沟通,只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
苏戚依旧在用力保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伪装,披着理智的外衣继续说道:“属下从来不敢去想,属下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是作为皇室护卫队的成员陪伴在主人的身旁,不敢有其他居心。”
贺砚予听到这里,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明白了苏戚的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戚,突然开口道:“多年前虫族皇室覆灭,你带我从皇宫离开前,曾经对着父皇发誓,说这辈子都会保护我的安危,不会背叛我也不会伤害我,更不会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苏戚听到这里,说道:“那时候您才两三岁,您不该记得”
贺砚予没去解释记不记得这种事情,只是继续说道:“所以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苏戚不敢多问,点头恭谨地回应:“是。”
贺砚予说道:“父皇的要求没有道理,你也就跟着答应了这个要求,但你有没有想过,多年之后或许有人改变主意,还能有别的解决办法。”
苏戚蹙眉严肃道:“陛下已经”
“他死了。”贺砚予说:“死去的人没有办法给出回应,所以给逝去者的承诺永远不可能有商量转圜的余地,而活着的人说出的话永远及不上他们,是吗”
苏戚:“主人”
“可以了。”贺砚予阻止了苏戚接下来的话,听不出生气的意思,但却和往日有些不同:“我已经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