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予低头看他。
苏戚没有抬头,他语气中的惶恐听起来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系统09这时候已经在贺砚予的脑中发懵地问道:“他在干什么”
贺砚予没理它,他问的是苏戚:“你觉得我是在怪罪你”
苏戚摇头:“属下不敢。”
贺砚予:“”
他闭上眼睛,指尖动了动,做出了让人离开的手势:“我自己用餐,你出去吧。”
苏戚微微抬眼,看着贺砚予时候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感,静了片刻之后,终于转身离开房间。
到苏戚离开之后,贺砚予才重新睁开眼睛,低头开始去处理自己面前的食物。
系统09:“他的思维,为什么我没法通过推算得出结论”
贺砚予用餐的时候通常不会开口,即使是在脑内说话。
等到慢条斯理举止端庄的吃过了东西,他才终于回应道:“高你两个版本的处理器也没办法推测出他的思维。”
贺砚予没办法解释苏戚究竟在想什么,他能够找到的解答只能是,因为苏戚从内心里,就只认定他是贺砚予的奴仆。
而奴仆是不能够对自己的主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可是这明明是最容易打破的东西。
贺砚予决定再想办法尝试。
不过非常不巧的是,在这之后不久,贺砚予就生病了。
贺砚予本身的躯体是不会生病的,但在各种小世界里执行任务的时候,生病和受伤是经常会有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贺砚予生病的次数是最多的。
因为体质虚弱的关系,贺砚予几乎每过两三个月就会病上一次,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是小病却是缠绵不断。
这也是每天苏戚都会盯着贺砚予服药的原因。
而这次,大概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初来这颗星球无法习惯的原因,贺砚予生病起来状况比之前都要严重。
说是这么说没错。
不论从体温来看,还是身体状况监控来看,或者从贺砚予苍白的脸色来看,他的病情都格外严重。
但此刻系统09却只想说:“宿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很糟糕才对。”
贺砚予坐在桌旁喝茶看书:“嗯,确实不太方便。”
系统09:“”
不是不太方便的问题,普通人如果病到这种地步,早都应该烧得意识不清浑身无力了,但贺砚予却表现得像是完全没事,这怎么说都有点不对劲了。
明白贺砚予当然不像是普通人那样脆弱,但系统09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按照普通雄虫的体质,病成这样应该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了。”
贺砚予杯子举到唇边,听见这话稍微蹙了下眉头:“雄虫的意志过于脆弱了。”
系统09:“不是雄虫脆弱,是宿主的意志太强了。”
它赶紧说服贺砚予,让他稍微表现得像是正常雄虫那样。
而贺砚予也非常的配合,在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又看向镜子当中苍白的自己过后,他终于还是按照系统09给出的建议,回到了床上躺好。
苏戚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回到房间的,因为早上贺砚予的病情并不严重,而且也没有表现出来,所以苏戚并没有发现端倪,等到现在他进门看见贺砚予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样子,他几乎是立刻来到了贺砚予的床边。
发现贺砚予紧闭眼睛似乎没有意识,苏戚搂着对方小心唤道:“主人”
贺砚予没有应声,他的确有故意不想应声,但也是因为以他现在的病况,按照正常雄虫的状况来说,他的确不该还清醒着。
于是他以这样“昏迷”的状态观察着苏戚的行为。
苏戚其实不该有多紧张,因为从很早之前开始,苏戚就跟在贺砚予的身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体质。
这是贺砚予所以为的,但事实上贺砚予发现,苏戚搂着他的手依然是微微颤抖着的,他仿佛把贺砚予当成了不能磕碰的珍贵物品,连搂抱的时候动作都不敢稍重。
并且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依然保持着拘谨的距离感,不敢让贺砚予贴在他的胸口。
正如贺砚予所知道的,苏戚对贺砚予生病的状况其实有着充足的经验。
他在最开始探了贺砚予的体温,然后又找出了退烧药喂贺砚予吃过之后,看起来就比之前要冷静了不少。
他陪在贺砚予的身边,照顾了他几乎整晚的时间,其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直到后半夜,贺砚予发烧的状况好了许多,他才算是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而这个过程,贺砚予全都看在眼里。
在最后确定贺砚予已经没有大碍,而苏戚准备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盯着床上的贺砚予看了一阵,随后再度在床边俯身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