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赌约很简单,就是让天家拒绝封后,并伪装出身子不爽利的假象。
帝王生病,关乎社稷。
上次放出风声,让选妃宴随之诞生。这次能引来什么,长宴很好奇。
贴身侍卫询问,“殿下,我们不需要做点什么吗?”
长宴想了想,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侍卫不解挠头。
先是拒绝封后,再身子不爽利,这两项已经足够鞠贵妃提高警惕,他们再做些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若是引来天家不满,破坏原本赌约就不好了。
点头则是因为,到最后关键的时候得添点火,才能让这份柴烧地更旺。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贵妃想要皇后位,就是为大皇子夺位做准备啊。”侍卫小声嘟囔,“怎么天家就是看不穿。”
长宴笑而不语。
世间万物本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更何况,他当真一点都看不穿吗,那他又为何要应下这稽的赌约。
人的心向来很复杂,它可能察觉到某种不对,它也可能不承认,但它又可能在逼着自己承认。
有些残忍而淋漓的真相,就是要撕碎以后才能看到。
痛快,彻底。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殿下。”侍卫再次长嘴。
长宴抿唇,只给出一个字,“等。”
天家是私下里拒绝鞠贵妃的,丰京城内众人不知真相,继后的风声越刮越高,越刮越大。
这个时候鞠家其实很难做。
辩解吧,里子面子丢干净。
不辩解,烈火烹油没结果。
往往这个时候,行为就透露心底真实的想法。
当长宴接到消息,鞠家只是暗地里压了压呼声,并没有站出来制止解释的时候,就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丰京的风声如火如荼,后宫的情意绵绵不绝。
鞠贵妃在收到明确拒绝以后确实生了好些天的闷气,但随着天家病倒,她又心疼地洗手作羹汤,贴心陪伴,甚至不惜亲自喂饭。
“皇上来,尝尝臣妾闷煮的莲子白玉羹,最适合养病时服用。”年近四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宜而尽显靓丽,却又比年轻的姑娘多出几分丰腴跟风情,艳丽的眉眼更是让人忍不住侧目。
身为男人,其实是有几分骄傲的。
因为他给足了心爱的姑娘安全感,也让她过上独宠富足的生活。
年轻时许诺白首的人,于衰老后还能陪伴在身边,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坚持。
天家轻声叹息,就着汤匙抿入口中。
“好喝吗?”鞠贵妃轻声询问,眸中闪着期待的光彩。
好像又回到从前,那个稚嫩中带着顽劣的小姑娘。
“好喝。”天家压制不住宠溺,“阿若煮的,怎么都好喝。”
鞠贵妃不相信,就着汤匙重新送入嘴里,很快苦着脸吐出来,“呸呸呸,那么难喝,你是怎么入口的。”
她摆着手,让下人换上新煮的粥。
涂着蔻丹的指捏起白芍,重新送过去,“都怪我,有皇上宠着,二十年了都还没学会煮粥,下次我一定学会煮美味的白玉粥。”
天家依然张口,乖乖吞咽,“煮粥的事情就交给下人们吧,你只管每日开开心心。”
“那怎么行。”鞠贵妃带着嗔怪,“我煮的粥跟别人不一样,我可是和皇上并肩行走的人,他们都没有我爱您。”
“皇上,臣妾的心里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