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啧,小刘啊,不是当哥哥的说你。像我这等英明神武之熊,还需要学拳习武吗?走江湖,靠的是什么?靠的不是打打杀杀,靠的是仁义、侠义。就冲我饼干的面子,有哪个瞎了眼的山匪敢来劫道?”
小熊躺在马车的地板上,翘着二郎蹄,摇头晃脑。那胖乎乎的身躯,摊开来,随着山路颠簸,像极了一张会蠕动的大饼。
刘溪闻言,赶紧一拍脑袋,大骂自己草率了。
“饼兄说的极是啊。什么是王道?王道不是打打杀杀,王者是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治天下。君子动口不动手,就是这个理了。能把人说死,又何必动手杀人呢?王道,终究不是霸道。唉,都怪愚弟我读书少,学问浅,劳饼兄费心了。”
“小刘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的讲学,就先到这里了。本熊困了,先睡一觉。”
“愚弟恭送饼兄。”
刘溪见小黑熊刚闭眼就打起了呼噜,赶紧起身拱手,一脸的狗腿相。李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扭头掀开车帘,骂了句“恶心。”
“旦哥,啥意思啊?我刘雨亭为了人熊和平共处,忍辱负重,容易嘛我?”
确认饼干真的睡着后,刘溪才敢重新坐下。
比起被熊屁崩脸,读书人的面子,尊严什么的,都可以先放放。
本状元都作出如此之大的牺牲了,要是连你欧阳天师都不理解,那还有谁能理解我?
是老太监,还是那姓罗的傻大个?
此时的刘溪,委屈至极。
车帘外,荒山野岭,草木凋零。一行人早已出了后昭地界,行驶在了青鸾国的边境上。
据刘运说,几十年前,后昭还经常与青鸾国开战。以至于两国的东北边境,尸骨遍野,常年弥漫着瘴气。
虽说近些年已经不打仗了,可边境线上的山水,邪乎的很,常有人在大山里头失踪。两国都曾派遣过军队和炼气士进山捉妖,皆无所获。
在洛都城的七天,李旦将化阳宗的炼气之术,完完整整的传授给了刘运。少年皇帝悟性很高,没两天就能运转小周天打坐了。不过洛都城内灵气稀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修炼出真元的。李旦便让刘运稳住大局后,再去天河宗请教殷爻、柳笑难两位道长。
在此期间,李旦还提着公孙烬的人头,去了一趟苍云岗。
铸剑师欧也似乎真将所有人都移居到了地底下,原本热闹、祥和的村落,如今只剩满眼的荒凉。
许多屋子都塌了,田地也是杂草丛生。
芩真真死后,李旦便将她抱到了地底下,交由欧也处置,因而并未留下坟头。李旦就在女子为自己挡剑的那块水田上,简单祭拜了一番。
公孙烬头颅,一壶来自淮宁县的烈酒。
姑娘生前爱酒,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伤心的时候,可以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