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干嘛!有话就说,别妨碍我穿线!”
程一抬眼就瞪了过来,可估计是还担心血落在我裤子上,扔了针就赶忙将手移到一边,任由那滴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
我慌了,撑起身握着他手腕拽了过来,想都没想,张嘴就将他滴血的指尖含了进去。
“操,放手。”
程一一愣后手下用力就要挣,我施力间没放人,舌尖却愈发小心地轻轻舔着那小小的伤口。
程一的血不是第一次尝了,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口腔蔓延,却还是缓解不了我杂乱章的心绪。
…
程一又在瞪我,凶狠又慌张,却是我眼里他最可爱的样子之一。
或许,我还是心急了。一旦看到程一为我做些什么,那份告诉他真相的迫切就火急火燎地吞没理智。
虽然程一和我表白了,但他心里还是和我划开了界限。那一声“用不着”,和现下藏在眼眸中的愧疚慌乱就是证据——
他只习惯对我好,却抗拒接受我的。现在告诉他,结局一眼就能看到。
有些心心念念的东西一旦得到了,人就会变得胆小。
我现在就是。所有愧疚汇聚的勇气又一次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中散尽了,我不敢告诉程一真相,至少现在不敢。
“颜晖!你有事儿就说,别这样。”
程一还在和我较劲,口中的血味儿没再继续蔓延。
我没动作,话题是我挑起的,在程一的追问下我总要给他一个答复——
抬眸间,我直直望向他那双凶巴巴的眼睛,唇舌轻轻一吮便松了口,干脆捡了另一个心里话装作调笑的语气道,
“别穿线了,我想穿你。”
“…你妈。”
好吧,我是真的怂,但我也是真的想“穿”他。
我知道自己笑起来什么样儿。程一用蹙眉装凶藏心绪,我狐狸眼一弯也能藏。
果不其然,程一骂了声后就避开了我的眼神,他一见我笑就这样。
下一秒,他直接把手抽了回去,拿起针就继续未尽的引线,冷冷道,
“这一周别想了。”
…
难得,我没有丝毫怨怼,也没有再逗程一。只是眼眸一垂望向程一偷偷铺在地上坐着的小软垫,轻轻嗯了声。
连着几次,程一估计不舒服,他只是不说。
“好了。”
随着程一话落,他张嘴用牙咬住线一扯,深棕色的眼睛眯了下,虎牙一现…看着莫名有些欲。
我闻言也总算直起身,愣愣望着程一手上甩展的校服裤,跟了句,
“好了?”
“嗯,不细看就看不见针线。不过应该也没人看你裆。”
…你看啊。
我笑了下,但心情还没缓过来,终究没说出口。
下一秒程一就把裤子递了过来,把缝的那处凑到我面前,
“你看眼,行不行。”
蓝色的校裤上有一条细细的蓝线,确实不明显。没什么其他的走针,但是我最喜欢的图案——
是个“一”字。
这算不算我把程一拴在了裤腰上?虽然是裆口的位置。
思及此,我没忍住勾了嘴角。
“你笑什么?”
程一望着我问了句。我没答他的话,只是接过裤子的时候顺带牵住了他的手,拉到唇边蹭了蹭,轻声道,
“手还疼吗?”
“…伤口都愈合了。”
程一估计被我蹭得痒,指尖一抖就抽了回去。
我没再抓他,转眼望向手上的校裤,心里转着荒诞的念头:
我能穿一辈子校裤吗?如果不行,那我就把这个校裤当做传家宝收藏好了。
它贯穿了我俩的初夜,程一的告白,和程一对我小心的喜欢——
我他妈一定保存一辈子。
“行了别看了,去洗澡。”
程一手上收着针线盒,打断了我的思绪。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
“你洗澡的时候把灯打开,别摔了。”
“没事,我提着煤油灯去。”
我将裤子叠好,拒绝了程一。他都不舍得开灯,我开什么?
眼见程一又要开口,我索性将话题转了过去,
“对了,周末房东几点来?你打工,我在家等着。”
“没事,不用你操心。”
我正想再找补两句,不想程一先开口打断了,垂眸间说得又冷又淡,
“不过你周末没事儿的话,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好啊,去哪儿都行。”
这他妈还是程一头回邀请我,刀山火海我都去。
不过估计我话接得太快了,程一睨了我一眼,喉结一滚,只淡淡丢了一句,
“那个,程尔和我妈提到了室友的事儿,她叫我周末带你回家吃个饭。”
…
“颜晖?你傻了?”
操,我是傻了。
这不是刀山火海,但见丈母娘这事儿我是真没准备好。
程一他到底怎么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丢出这一记惊雷啊?
我要准备什么吗?电视剧里面演的都要准备好些补品。但那些我觉得太形式,要不我干脆直接把房产证带去算了?诚意满满又…哦不对,我还在装穷。
操,咋办。万一丈母娘对我这个女婿不满意怎么办?到底咋办……
“颜晖?你是不是想多了,就吃个饭。”
我回过神,对上程一探寻不解的目光。我思绪一敛,点头道,
“我知道,就吃个饭,我没想多。”
我只是想想以后该怎么提亲,这应该算不得多吧?
不行,我还是紧张。
没办法,人在紧张状态下总会迫切地寻求安全感和依靠。
于此,我本能下只能探过身搂住程一的脖颈,额头抵着程一肩头蹭了两下,低声道,
“不行宝儿,这消息砸得我呼吸不上来。你抱抱我。”
我听到程一“恨其不争”地啧了声,却还是伸手拍上了我的后背给我顺气,淡漠的语气透了丝奈,
“你别这样。真的,就吃个饭。”
“唔。”
我埋在程一肩头不经意间哼了声。这不是我本意,但紧接着程一把我搂得更紧了,甚至指尖插入我的发梢揉了揉,像安慰一只紧张的狗,轻声道,
“别撒娇了。”
好吧,果然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我索性赖在程一身上又哼了两声,蹭得他总算站起了身,抬手就给了我脑袋一下,冷漠道,
“别哼了,有本事床上躺平了哼,在这儿哼什么哼。”
…
原来程一对床上我俩的体位依旧保有意见吗?
床上我也能哼啊,谁说攻就不能哼了。既然程一说了,那以后做爱的时候我就多哼两声。
一边操程一一边撒娇,想想都带感。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