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媗感激地点点头,“好。”她又转头看向闻愈,直接说,“闻愈,我要给瑞宣讲我朋友病情,涉及到个人隐私,你能回避下吗?”她指一指自己的卧室。
瑞宣扬声谴责,“原来闻愈一直在呀,不说话也不露面,你怎么能偷听我和媗媗讲话呢?快回避快回避,病人隐私外人听不得。”
易媗得意地看着闻愈。
闻愈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是带风带势的,推开她的房门进去了。
易媗给瑞宣讲了苏苇的情况。
瑞宣正色道,“我接手过一些类似病例,可以通过医疗手段痊愈,但需要来我的工作室当面诊治,有特殊仪器辅助物理治疗。”
......
结束通话后,易媗进到房间告知闻愈。
她的房间不大,被床、衣柜、置物架、书桌、沙发占据了大部分地方。
闻愈这么大个身体一进来几乎处容身,就坐在她的单人小沙发里,谁看了都要替她的沙发喊句累。
但易媗还没来得及抱怨出口,闻愈“蹭”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阳台去了。
易媗当他吃醋自己和瑞宣讲了这么久,笑了笑没计较。
打眼一看,或许他的反应是别的原因。
她的书桌上俨然摆放着她的情趣小玩具,最显眼的就是一根仿形的橡胶阴茎,只要闻愈不瞎就能看到。
因为和瑞宣联系过于兴奋,忘了这一茬。
易媗神态自若地接着收纳,成年人享受性怎么了。只要她不尴尬,谁管闻愈尴不尴尬。
......
联系上瑞宣以后,易媗把情况告诉苏苇,给他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终于答应。
按照计划,明天准备一天,后天一早出发,下午可以到达瑞宣给的地址。
易媗叮嘱闻愈,“需要你开车,戴止咬器,确保不外露一点信息素。”
闻愈没意见。
出发当天早晨,闻愈在车里等易媗接她的朋友。
他第八次看时间,距离易媗进门已经过了半小时。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时,易媗抱着一个极其瘦弱的人走出来,那人被棉衣围巾和帽子裹得严严实实,抱着易媗的脖子瑟缩在她怀里,左小腿裤管是空的。
闻愈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易媗叮嘱过他不要与她朋友有任何交流。
易媗抱着那人坐进后座,闻愈沉默发动车子,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整个车厢只有易媗在说话安抚苏苇。出门就医并且和apha同乘一车,这两座大山压得苏苇喘不过气,一夜未睡,临出门前彻底崩溃。
易媗耐心安抚很久,最后苏苇嘴上说自己准备好可以出门了,身体却完全站不起来,只能由易媗抱他出去。
苏苇蜷缩在易媗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易媗一直抱着他轻抚,耐心地和他说话,给他安全感。
闻愈猜测易媗朋友大概率是ga,并且很怕他,他不想给这个ga心理压迫,在安全前提下把车开到最快。
后座逐渐没了动静,闻愈下意识瞟了一眼后视镜。一个年轻秀气的男ga窝在易媗怀里睡着,梦里都在哭,易媗正温柔小心地给他擦眼泪。
闻愈突然心里发闷。
在星雅学院读书期间,他一直不喜欢易媗。这个来自边城的女bta,在四处碰壁后盯上了他从小认识的瑞宣。
瑞宣和闻愈是远亲,交集并不多,直到两人考上最好的星雅学院,在家族众多同龄人中脱颖而出,闻愈开始注意到这个默默闻的堂弟。
大家族从来不缺孩子,bta通常被认为是最平庸的存在,瑞宣从小不受重视,很少得到家人的关爱,甚至曾遭受过同辈人的欺凌。
成长环境使得他极度自卑和怯懦,努力讨好每一个人。
瑞宣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他们假意示好,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好处便把一腔热情的他丢在原地。
瑞宣被一次次伤害,但他不懂得拒绝,谁贴过来他都热心接受。
闻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主动站到他身边,赶走一些别有用意的人。
后来易媗出现了。
这个女孩异常地热情主动,瑞宣根本抗拒不了。
但像易媗这样的人闻愈见过不少。她和以前骗瑞宣感情讨些小恩小惠的人不一样,她看上的是瑞宣的主城户籍。
只要让瑞宣对她死心塌地,和她结婚,她就能实现阶级跨越,拿到主城户籍,永久留下。
瑞宣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厌恶易媗,因为他们的亲缘关系不够密切。
瑞宣或许知道,在他们的大家族里,有过边城人为了得到主城户籍不择手段,不惜破坏别人家庭的事例。但一定不知道,闻愈父亲的现任配偶,也曾是边城户籍。父亲在母亲去世五年后再婚,媒体报道他们的婚姻是基于纯洁的爱情,但早在母亲去世前,年幼的闻愈就亲眼见过他们不正当的亲密。
闻愈厌恶觊觎主城户籍的边城人,所以他讨厌利用瑞宣图利的易媗。
好在直到毕业易媗都没有达到目的,她不得不离开主城,大概率与瑞宣此生不再相见。
在她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瑞宣一度非常落寞,他找不到易媗,就拉着自己讲了种种有关易媗的事。
再后来瑞宣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易媗彻底淡出他的生活。
当易媗提出要他帮忙联系瑞宣时,他下意识排斥。她或许对主城户籍仍不死心,想再续前缘。
如果自己的牵线破坏了瑞宣的家庭,他法原谅自己。
但在当时的情境下,差点强暴易媗这件事带来的罪恶感足以压倒一切,所以他答应了。
闻愈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易媗联系瑞宣,并非全是他揣测的那样。
他不知道易媗和这个男孩是什么关系,但能感受到她的关心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