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传音交流的空当,书房门被宁磊打开了。
风瀛注意到,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门缝飞走了一团儿不起眼的灰色羽绒毛。
风瀛刚一进门,趁宁磊不备就来了一个趔趄。左手一把抓在门把手上,顺势用衣袖蹭了蹭。
刚走了几步,又是一个滑出溜儿,“啪叽”坐在了地板上。爬起来的同时,裤腿儿又使劲儿在地上蹭了蹭。
“你书房地板不是防滑地砖吗?”风瀛故作不悦。
“不啊,防滑的呀!是不是还没休息好?精神有点儿恍惚了?”宁磊没有往深处想。
“或许是吧。哎呦,还挺疼。”风瀛揉了揉大胯,“你有空吗?送我回家,我得换衣服。”风瀛趁机要求。
神识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心里有了底,还留在这儿干嘛?赶紧回去部署才是。
“好啊!洋洋的需求我绝对都满足。”宁磊很绅士地做出请的姿势。
“瀛儿,这兔崽子又占你便宜。当真该死。”风魅气得杀心骤起。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法治社会,消消气!”风瀛还真是不在乎,看宁磊就像是在看个死人。
谁在乎一个将死之人,在咽气之前的几句不中听的哼哼声呢?
江洋要查他背后的情况,界主第一位。
一下子弄死了,往哪儿查去?
离休干部大院。
宁磊的白色宾利停到大门口。
“你一直住这儿?”宁磊看着大院门口岗哨处执勤的哨兵,眉头微皱。
他倒是听说过风瀛有个了不得的将军外公。
那他的身份……要更加谨慎些了。
一瞬间,宁磊的心思千回百转。
“谢谢你啊!要不要进去坐坐?外公、外婆今天都在家。”风瀛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啥。
小样儿,好好装吧。毕竟,快乐的时间不多了。
“不,不了,天色不早了。再说,第一次拜访,哪能,哪能空手上门的?改天。”宁磊忐忑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哨兵,心里第一次觉得像打鼓,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自己也很奇怪,许是经历的危险多了,有些草木皆兵之感。但这个感觉又那么真实。
不行,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的风瀛,和外公、外婆打过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先把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换下,上衣和裤子分别装到两个密封袋中。
风瀛开始检查江洋这具身体。
真的是太糟糕了!
国安战士真的是不容易!
一生躲在黑暗里,为国为民撑起光明。
生前不能留姓名,死后不能立墓碑。
好不容易立功有个采访,还要后背面对镜头。
暗夜英雄,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来的。
风瀛为之触动,她要先给江洋这个当之愧的“暗夜之王”一个健康的身体。
“玄黄诀”悄声息地运转着。
柔和的光芒包裹住风瀛全身,额间彩莲忽闪忽闪的,一寸寸地修复着这具堪称破损的身躯。
腹部,肩膀,腿上……所有的暗伤,肉眼不可见地逐步恢复如初,整个身体生机勃勃,宛若新生。
“咦?江洋还曾中过‘鸟弹’。”风瀛发现江洋表皮之下的肉里,还嵌有大量未取出的弹珠。
数量之多,足以让“密集恐惧症”的人望而生畏。
“这么多?医生为什么没有发现?”风魅很惊讶,数量这么大的弹珠,普通的CT都能检查出来吧。
“或许,是她自己没让。”风瀛感受了江洋的记忆,肯定地说。
“这不傻么?这得多难受?难怪她阴雨天都硬挺着。”风魅不理解江洋怎么会这么做。
将这么多弹珠留在体内,时间长了,会和血肉连在一起。
这傻姑娘不知道吗?
“鸟弹,侵彻力比较差,只能打入表皮之下,但是之后的伤口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这个过程,伤者极度痛苦,有的人真会挺不住。”风瀛解释着鸟弹的特性。
“要是我,不致命的话,我也不取了。做个取弹珠的手术,都能比过凌迟了。”风瀛非常理解江洋的选择。
可她不是江洋,透体的光芒包裹住体内所有的弹珠,一瞬间逼出体外。
“叮叮当当——”弹珠落到地上,引起一阵脆响。
风瀛,霎时成了一个血人,衣服掩盖之下的身体就像个筛子。
把身上所有的伤势修复完毕,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妥了!风瀛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简直太好了。再也没有刚到来时那种钝痛感了。
“走!去探探宁磊!”风瀛清理完身上的血污,打扫了地板上的弹珠,伸了个懒腰。
现代化的大都市,不夜之城。
闪亮的霓虹,明亮的路灯,夜色之下,流光溢彩。
“就这点儿不好,大晚上太亮了。烦!”风瀛瞅了瞅,马路上密集的摄像头,更烦!!
“也有好的地方,大晚上交通也方便,喏,出租车来了一辆。”风魅倒很乐观。
坐上车的风瀛没想到,出租车司机送给她一个大惊喜,还有一个让她释放憋闷的机会。
看着越开越偏僻的车,风瀛兴奋得不得了。
直到出了市区,停到郊外。
出租车司机从座位下面抽出一把水果刀,抵住风瀛的脖子。
“把钱都掏出来,我的原则只求财,不害命。若是你不配合,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坚守这个原则了。”
没有恶狠狠的语气,没有狰狞的面孔。
看来这事儿他没少干啊,咋还没落网呢?
司机见风瀛在发呆,以为她吓傻了,忙把刀又往前送了送,“别磨蹭,快点!”
风瀛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干瘪的钱包,“就这些,正准备明天取呢!”
“网上转款,备注‘还钱’。快点!”说着,司机打开了自己的收款码。
风瀛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Nkia3100手机,“这个我不会。”
这个老牌的“大哥大”是风魅从空间的废品箱里扒拉了半天,才找出来递给她的。
“擦,挺漂亮一小妞儿,妈一穷鬼。”出租车司机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没关系,他不亏,没钱有别的。
司机色眯眯地盯着风瀛的小脸儿,越看邪火烧得越旺。
不行了,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咋感觉今天穿的这条裤子不够宽松呢?咋这么勒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