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宣王和罗浮的事,风瀛暂时将其抛之脑后。
她开始着手完成云裳的其他心愿。寻找云裳父亲的遗骨是目前较容易的。
翌日早饭刚过,风瀛正准备去找范佑安,向其提及此事,却见他拿着一个木盒来找她。
“裳儿,这些东西是你母亲的遗物,为父一直保管着,眼下,你已经及笄,该交给你了。”说着打开木盒让风瀛过目。
依旧是那本秘籍、那枚令牌、那封密信和那沓银票。
除了那本秘籍被父女俩经常翻阅而略显陈旧以外,其余物品保存甚是仔细,完好损。
风瀛也不由得佩服范佑安的磊落仗义。
“爹爹,秘籍和银票是您的。”她得遵守云裳母亲的遗嘱啊。
“尽说胡话。什么你的我的?你是我女儿,百年之后,所有的东西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好!那我就提前收着了,谢爹爹!”风瀛可不知啥叫矫情,钱啊,这都是。
“对了,裳儿,还有个新鲜事,前几天宣王妃新婚回门时失踪了。”范佑安也忍不住起了八卦之心。
“尚未找到吗?京城说大也不大。”风瀛虽这么询问,但是,她知道罗浮的下落。这个时间,应该是混进教坊了。
范佑安神秘地说:“昨日,教坊副使禀报,说是新选进的一批舞姬中有一位异族姑娘名玉屏,他看着甚是眼熟。怕是京城哪家小姐,被后宅算计了。”
“你猜怎么着?我过去一看,这位玉屏姑娘正是失踪的宣王妃。”范佑安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哟嗬!原始的历史运行轨迹都不带变的么?
想到后边教坊中众人的结局,风瀛不能袖手旁观,遂提醒范佑安:“爹爹,这个祸害不能留。一旦陛下得知皇室王妃去做舞姬,哪怕不是您的责任,也难逃失察之罪。”
范佑安不愧是混迹官场,常伴君王的老狐狸,眉头微皱一下就有了主意:“这个简单。玉屏姑娘由域外流落于此,水土不服,身染重疾而亡。”
当天傍晚,风瀛就听说有个老尼,将外出上香而迷路的宣王妃送回了王府。
怎么说呢?不愧是教坊使。这般处置,风瀛都忍不住给范佑安双手竖起大拇指。至于宣王信不信,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正把那块逐日宫令牌翻来覆去的研究。
黑黝黝的一块乌木,形状类似玉圭,简单的刻着一个“令”字。
怎么看,怎么简陋,逐日宫的日子拮据到连个令牌的材质都买不起吗?
“瀛儿,令牌里面有东西!”话落风魅便到了眼前,接过令牌,手上一道白光闪过,黑黢黢的乌木瞬间化为木屑,簌簌下落,显露出里面真正的令牌。
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一块令牌出现在风魅手上。
上等的翠玉,碧绿通透,水头充足,其中一面中心是一块红艳欲滴的红翡,一红一绿浑然一体,自然天成。技艺精湛的玉雕师,将中间的红翡部分凸雕成“神功射日”的图案。
另一面,雕满蝇头小楷,竟是《逐日功最后三层,只有宫主可练。
又拿出那封密信,封口处的封泥完好损。
密信是宫主夫人亲笔所书,厚厚的一沓,字迹不是很工整,纸张也不尽相同。应该是当年逃亡的时间里抽空陆续写下的。
让风瀛感兴趣的,是信中提到风阁阁主申屠青,是朝廷安插的细作。逐日宫覆灭那日,申屠青是内应。
事情要追溯到多年前的“二王之乱”,宣王的父亲老宣王也想分一杯羮。
老宣王不如“二王”兵强地富,就想借助江湖势力。于是,向逐日宫抛出橄榄枝,却被宫主以江湖势力不参与朝廷之事为由拒绝了。
当时,身为风阁阁主的申屠青做双方传话的中间人。
在与宣王府接触过程中,申屠青爱上老宣王的庶妹。
他不愿意遵守宫规废除逐日宫绝学离宫,而对方也不可能愿意加入逐日宫,二人被迫分道扬镳。
据说,申屠青发誓终身不娶,后来老宣王的庶妹也嫁给了罗御史。为此,申屠青恨上了逐日宫,以致和朝廷勾结,行灭宫之事。
另外,宫主夫人的直觉,只有申屠青一人,没那么容易完成内应的活儿计,宫内肯定还有他的同伙。
“申屠青、宣王府庶小姐、罗御史!”风瀛葱指轻敲着桌面,呢喃着这几个名字。
脑海中闪过天之目的监察画面,捕捉到这几人的脸。她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申屠青和罗御史本就是同一个人。
勾结朝廷灭了逐日宫,一来就没了宫规限制他,可以所顾忌的娶宣王府庶小姐;二来替老宣王出了那口被拒绝的气,又与之结成姻亲。
以老宣王的势力,助他更名换姓,再伪造个新身份简直易如反掌。
这不一切都说的通了嘛?
宣王手中,捏着罗御史真实身份的把柄;罗御史手中,握着当年老宣王意图谋反的证据。
这就是目前两家关系势同水火,却依旧履行儿女婚约,被迫绑在一起的原因。
“看来,遗骨先不着急找。当务之急,是要先收拢逐日宫的势力。”风瀛认真的思考后决定。
“还有,御史府库房中那块与众不同的玉佩,我直觉告诉我,它或许真的‘与众不同’,说不定,逐日宫有人认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