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
旁边陆豪问坐着喝茶的谢鸣,“谢叔不来玩?”
谢鸣摆摆手:“年纪大了,看也看不清,手还不稳,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范恩和陆豪戴上耳罩,牧羽则礼貌谢绝了训练员递来的耳罩,举起手枪对准靶,微微眯起眼。
枪响,靶子被打中。牧羽连开三枪,全部命中人形靶的三环内。训练员在一旁赞叹,“您是专业的吗?”
牧羽答:“不,只是有人教过我。”
回去路上范恩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前阵子玩跳伞的照片和录像,炫耀跳伞勇敢者证书。牧羽好奇,范恩说附近就有个海上跳伞基地。
“好玩吗?”
“从千米高空一跃而下俯瞰地球的一景,海洋和城市尽收眼底,可是站在地上看不见的风景。”范恩说,“人在天空中像鹰鸟一样飞翔,那感觉就像天空和大地都是属于你的——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当然心脏不好就不要玩这个了。”
牧羽琢磨:“我心脏挺好。”
陆豪:“你好个屁,别跟我说你想玩这个啊。”
牧羽突然兴致大发,“明天就去玩!”
“那不是十米跳台,是从四千米往下跳!你受得了吗?范恩你能不能别老勾他,也不看看他这身板能不能玩跳伞。”
范恩摊手:“赫尔金没有心脏和血压的疾病,不恐高,也没有做过手术,照理来说是可以玩的。”
牧羽和他一起摊手:“就是。”
陆豪语凝噎,一旁谢鸣也劝,“高空跳伞属于极限运动,终究还是有风险,牧总慎重考虑。”
牧羽不知突然又哪根弦搭,非要玩跳伞。范恩心大,当天就联系基地预约好了三天后的跳伞,陆豪也只好不管了,谢鸣却仍忧心不止。他此行仿佛充当牧羽的监护人角色,不仅要处理公事,还时时注意牧羽的饮食和休息,并监督他的烟酒摄入量。
晚上牧羽在房间用笔电工作,谢鸣敲门进来,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牧羽手边。
“牧总,跳伞的事您是否再多加考虑?”
牧羽笑着,目光没从笔电上移开,“多大点事,需要谢叔这么上心?”
“大家都很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牧羽瞥他一眼,端过牛奶喝了一口,暖热的液体流进胃里,十分舒适。
他心思岔开想起别的事,问谢鸣:“你跟在牧汉霄身边多久了?”
谢鸣如实回答:“粗略算,大概有十二年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使人已离职,谢鸣也不敢在背后评论自己的前东家。他规矩答:“牧先生处事果决,慧眼识人,公私分明,眼光极为开阔,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人。”
“他最近有什么新动作吗?”
“据我了解,牧氏的重心目前仍在国际业务上。”
牧羽端着牛奶杯漫不经心问,“泓丰呢?”
谢鸣微微一顿。“泓丰的大头集中在国内制造业以及进出口贸易,近年开始尝试新兴科技领域,效果还不。”
“泓丰这种企业一抓一大把,它们现在百废待兴,要不是柳姝嫣掌权,还指不定被她那废物哥哥败成什么样子。”牧羽思考,“柳姝嫣的外公倒是做过高官,但那一脉早已式微,还能有什么用?”
谢鸣不敢评论前东家和前东家的夫人是非,闭嘴不言。牧羽仿佛自言自语,兀自笑着,“看来是真喜欢。”
他忽然一下什么兴致也没有了的样子,谢鸣识趣起身离开。牧羽推开笔电坐在椅子上发呆,屋外海潮声起伏,西海岸的灯火繁华日夜不灭,派对和聚会不绝。牧羽是个喜欢玩的性子,照从前一定会凑进热闹的人群玩闹。
但今晚他没有接受范恩和陆豪的邀请,只独自待在房间,出神看窗外漫天星空。
三天后,牧羽按照约好的时间前往跳伞基地。跳伞教练已等待多时,范恩还是有一点放心不下,约好了也一起上直升机。至于陆豪,他恐高,只能悻悻坐在下面看。
训练员和教练与牧羽详细讲述过注意事项,牧羽签了协议书,换上装备,和范恩一起走向停在空旷地带的直升机。
范恩拍他肩膀:“老板,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勇!”
牧羽也和他勾肩搭背,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又很好,笑着说:“有什么我不敢的?”
跳伞教练晚一步还没出来,两人就在直升机边吹牛玩。今天阳光正好,空气清新,可见度优良,温度也适宜,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陆豪坐在搭棚下敲着二郎腿百聊赖吃巧克力棒,冷不丁身旁走过一个人,他意抬头一瞥,登时呆了,巧克力棒都忘记往嘴里送。
牧羽和范恩正站在草地上聊天,范恩抬头朝他身后看去,一脸我是不是看了的表情拍拍牧羽:“赫尔金,这是谁来了?”
牧羽转过头。
远处高大的男人从基地走出来,牧汉霄戴着墨镜,面容冷峻,正一边把高度表扣在手臂上一边与跳伞教练交谈,谢鸣走在两人身后,见牧羽看向这边,礼貌地对他行礼。
跳伞教练原本是定下来今天带牧羽跳的人,但两人交谈一阵后,教练就把伞包和一应装备交给了牧汉霄,牧汉霄接过,转身朝牧羽的方向走来。
范恩在他身后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你哥带你跳?!他有教练证吗?不对——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强烈灿烂的阳光洒落整个基地,牧汉霄身形俊逸,戴一副黑色手套提着伞包,墨镜遮住他的表情,牧羽只看见他平直抿起的嘴角,昭示不悦的情绪。
“他有。”
牧羽想起来,牧汉霄是有跳伞教练证的。
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玩极限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