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烛光映着他蜜色的皮肤,衣襟之下隐约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膛,肌肉线条优美如墨下画。

男子眉睫浅浅,长睫散漫地垂落着,里衣滑下精壮好看的肩膀,锁骨骨骼天生凌傲精致,恰到好处的性感和张扬。他垂眸专注地凝睇身前的少女,嘴角漫不经心地勾着,眉间含笑。

这副模样若是被任一闺阁女子看见,怕是要脸红心跳好不娇羞。

楚婳面不改色,此刻看见霍时洲身上的伤口,她眼中只有伤患与医者,并无男女之分。

所幸伤口只是肩上的一小道,确实伤得不重,她不由松了口气。

楚婳拿起纱布和药膏,替他包扎,一边询问身后的岳知,“岳、公子,可有伤到?”

霍时洲狼眸微眯,抬眼看向岳知。

岳知倏然紧绷,一丝野性危险蔓延上脊背,他语气僵硬道:“在下安然无恙。多谢楚姑娘关心。”

今日猛虎出山也是主上一手策划设计刘知府和刘杵,所以事先早已安排好不会让自己人受伤。

楚婳点点头,继续专心手头的动作。

窗外清风卷入,烛光摇曳,光线微暗,她蹙了蹙眉,身子倾着往前探了探,以便自己能看清霍时洲的伤口。

霍时洲身体一僵,小姑娘半身都靠在了美人塌上,与他近在咫尺,近得呼吸交融。

她小脸认真严肃,抿嘴时微微露出小小梨涡,柔和的气息浅浅地呼在他的裸肩上,又痒又轻,不经意间便能拨动他的心弦,勾起他埋藏在心底、克制许久的野兽渴望。

霍时洲指尖轻颤,喉结隐隐滚动,他僵硬着动作,半晌微吸了口气。

鼻尖缠绕着一丝淡甜的焦糖味,他怔了怔,嘴角忍不住地勾起,狼眸盈满了灼热,止不住的笑意。

“吃糖人了?”霍时洲垂下眸子,低笑问道。

因为两人离得很近,那低哑深沉的音色传入楚婳的耳朵里,她的耳尖被男子清爽干净的呼吸轻轻触碰,敏感地缩了缩。

闻言,楚婳眨眨眼,乖巧地点头。她将伤口处理好,起身收拾药箱,忽然间想起吃食,又回眸道:“对、了,我给你们、留了晚饭。”

霍时洲理好衣服,看到她拿过来的杨二娘家生煎,挑了挑眉,勾唇道谢。

小姑娘的口味一如既往,认定了某些东西便会从始至终,不会吃腻,不会厌烦,似乎永远如第一天那般喜爱着。

霍时洲眸色微深。

永远都是第一天吗。

楚婳等两人进食完后,给霍时洲煮了一碗药,便收拾好东西走了。她去院子花圃边看了看牡丹花,给它们施了点肥。

牡丹伴着月色舞动,花影斑驳。她抬眸看向天幕星空,扬起一抹欢喜的笑容。

她原是惧怕未来天子的龙威。

但相处的这月里,她觉得霍时洲和小竹马一样,看起来虽是凶狠,但却是真真的温柔之人。

花落之后又逢芒种,江南正是梅雨时节。

山塘镇的人家忙着抢种大春谷物移栽水稻,楚婳也去帮着杨二娘家去田间干活。

青烟袅袅,细雨茫茫。

楚婳戴着斗笠,手拿青苗插进田地,手法迅速,嘴角含着笑意。

杨土豆做了半天的农活,累的小脸通红,起身揉自己酸涩的腰。又听到杨二娘直夸婳姐儿机灵能干,楚婳嗓音温温软软地回应,笑容一副憨态。

她一鼓气上来,翻了个白眼,小结巴有什么机灵的?

等到杨二娘走后,杨土豆朝楚婳撇嘴道:“我家的农活,你来参和什么?不好好待在药铺和你娘煮梅子?真真闲得慌。”

楚婳眨了眨眼,她嘴巴没有十岁的孩童利索,只好抱着笑容回应。

小姑娘笑起来软糯娇憨,杏眸氤氲着烟雨,柔软得像只小兔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人脸,杨土豆一噎,小声嘀咕道:“怎么整天就知道笑,脾气跟棉花糖一样软,真无趣……”

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楚婳就只听到了棉花糖三个字,她以为土豆想吃了,便凑到她面前,笑道:“棉花糖、很好吃的。六宜楼门口、有卖。”

杨土豆闻言瞪大眼,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好吃!”

楚婳摇摇头,也反驳道:“好吃的。”

杨土豆觉得自己观点被否定了,这下也心下来了劲,语气加重道:“好吃个鬼!软乎乎的没有口感!”

她说完,哼着扬起下巴,想看楚婳这次该怎么反驳自己,小结巴嘴巴不利索,她赢定了!

杨土豆一想到总算能压楚婳一头,便心中欢喜,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婳的反应,想看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楚婳被她凶,却并不生气,依然笑了起来,“好吃的。”

稻田水中天,娇软的小姑娘目光温软地看过来,眼眸弯弯,酒窝浅浅,“甜。”

杨土豆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