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当然是不能烧的，她只是提了提。

方景不知道言廷会不会趁她睡觉的时候去做什么事情，总之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言廷在旁边，还有装着热乎乎的甜粥的保温壶。今天是莲子八宝粥，还有四个小肉包。

方景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一边喝一边问他，“你在哪里做的？”

“在附近有个房子。”言廷给她放好筷子，“你来z大上学，就在附近买了一处。你不经常住就租出去了，最近租户退租，水电煤气没断，去用锅做了粥。”

方景讪讪点头。好像是有这一回事，说实话她与三个舍友相处的不太好，即使外面有房子也没有搬出去过，一直忍到毕业，她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方景觉得自己嘴里的粥金贵的很，“医院也有吃的，买一些就行。”

“吃的惯？”

饿到两天没吃饭的时候都有，怎么会吃不惯？方景用力点头，“吃的惯！”

言廷单手支头看着她，目光不自觉的放到了她青紫的右手背上，“疼么？”

方景把袖子拉紧，“不疼。”又将包子加起来放到他嘴边，“你也吃一些，都累瘦了。”

言廷笑笑，“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我猜的。”她小声嘀咕。

方景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而且还用了用过的筷子给他夹包子，犹犹豫豫想把手往回收，却被他止住，咬了一口肉包。于是举着手等他吃完，又递过碗去，“再喝点粥，省着腻。”

言廷挑眉，没有拒绝，薄唇贴在碗沿，喝了一口。吃好后他就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方景表示，他吃东西有一股贵族气质。

今天言廷穿得就日常些了，一件驼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高领薄毛衣，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说起来言廷今年也有二十八岁，没什么老气，反而更加沉稳些。再加上长得又贵气，就显得更是好看。

她看着他擦完嘴出了门，自己也加快速度吃饭，吃完没一会，昨天的护士长就进了来，给她扎了一针。

第二天，方景如愿以偿的出院。呼吸到外面凉飕飕的清新空气，方景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是在活着，想要迈步，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在门口等着言廷办好手续，跟着他往前走。他手上拎着自己所有东西，步伐很大，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房子收拾了一下，先回去把东西放放？”言廷提议。

方景应下，“行。”

他给她开了车门，方景赶紧钻了进去。

“蒋依讲明天放假，要去收拾东西么？”

“现在？”

“随你。”

方景想了想，对他道：“学校就在附近，现在去还省得以后再来。那就现在。”

言廷闻言点头，发动车子，打开暖风，车徐徐前进。上午八点正是高峰期，上了大道之后就显出来有些拥挤，医院离学校不过就隔了一条街，只是因为前方是单行道，还得绕一圈才能到门口。

外面是熟悉的景色，太阳又大，她也没什么闲心再看，就把视线转到了言廷那里——这才是百看不腻的景观。

言廷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侧目看她，方景别过脸去，一会儿又看了过来。

“有什么事？”

方景摇头，“没什么事。”

前方红灯，长长的车队如同毛虫一样慢慢蠕动，言廷第三次停了车。他侧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手插到口袋里，方景看到香烟盒的一角。

言大佬或许是因为无聊，想要抽烟了吧。她想。

她不太喜欢烟味，还没等劝阻，他就把手从口袋伸了出来，“抱歉。”

见过抽烟说抱歉的，没见过想抽烟说抱歉的。

方景歪着脑袋问他：“不用道歉啊。咱们唠会儿，省得无聊。”

“你想唠什么？”

方景看他抬起了手，左手无名指上银色的指环反射了一点阳光。

“唠什么......比如你在巴黎怎么样，”方景看着他，“我还没去过巴黎呢。”她这个时候确实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