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苏夏不怕。她怕的是“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前者是个美好的遗憾,还可以用行动去弥补弥补,只要年纪差距的不是太大,在现代社会里,总是有可能花好月圆的。但是后者……总不能让她去做三吧——谈到做小三,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同意了,哪怕她确实爱对方爱的要死要活,她也是绝对不可能那样做的。
重重问题交织在一起,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苏夏,逐渐忧郁了。烦恼情丝困扰了苏夏一段时间之后,在某一天,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开了一点:自己在刚刚重生的时候,许下的最大愿望是什么来着?不就是母亲一辈子生活幸福快乐,自己也能平平安安健康成长么。现在这两样愿望都美好的实现了,她又奢求那么多做什么么?现在的这种情形,并不是她努力就能得到的,如果老天偏向她,她总有机会等得到。如果老天不偏向她,她也不必自哀自怜,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做个背包客,周游世界去吧。
不过,想得开是一回事,想得开又能做的洒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秉持着淡定原则的苏夏一面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一边期盼着能够真正的见霍锦文一面,从他那里打探出来些什么信息。但是连续两周,她都没在王爷爷家里遇见他,问起刘奶奶,刘奶奶却总是对着她一脸神秘的笑,告诉她:“过几日你就知道了。”然后什么都不说了。
每周一次的守候总是有收获的,苏夏终于在第三周的时候在王爷爷家遇见了形容有些狼狈的霍锦文。那天是周日,苏夏一如既往的早早的就来到了王家,跟王爷爷刘奶奶打了招呼后,王爷爷提着鸟笼遛鸟去了,刘奶奶在房子里做针线,苏夏则呆在书房里搜罗搜罗王爷爷的珍藏,顺便练几张大字。
正写的专心的时候,门帘子就突然被人撩了起来,然后一个人影就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苏夏正静心写字,被这突然的声响唬了一跳,手一抖,一滴墨水就将将的要落在已经写了大半张字的纸上,苏夏连忙伸出手心放在笔尖下面,右手将毛笔移到了砚台那,将墨水滴在那里面,又把笔放下,看着桌子上那张差点遭殃的耗费了自己一个多小时精力的作品,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做完了这些,苏夏才有功夫去招呼进门来的那个人。因为王爷爷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却硬朗的很,走路行事也是风风火火的原因,苏夏还以为进门来的那个是王爷爷,正在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出去跟人下棋,然后输了心里不舒坦,所以赌气回家来了,结果一抬头,却看见坐在自己前方正痛饮茶水的人,却是霍锦文。
苏夏顿时就有些怔忪。在她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霍锦文如此急匆匆的慌张模样,而且,还如此狼狈:头发有些汗湿,而且凌乱,一看就是疾跑过一段路的样子,而且是非常慌张的疾跑。脸色潮红,气喘吁吁,鼻尖上有几滴汗珠。身上的西服也有几分凌乱,领带歪了,袖口都掉了一个。只不过,因他本身有着极为出色的相貌与气质,这份狼狈分毫未折他本身的魅力,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苏夏仔细打量了一阵,就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感觉跟刚跑完八百米赛跑似的。”
霍锦文又喝了一杯茶水,解决了口渴问题,也休息回来了几分元气,行为举止顿时也变得雅致起来。他微微挥挥手,冲苏夏露出了个苦笑,道:“一言难尽。”
苏夏却好奇的很,追着问说:“一言难尽就说两言三言。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这么不肯跟我说?让我猜猜,难道,你是跟人打架起了?还是被人追着跑了?”
霍锦文一愣,面色微赧,竟然罕见的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苏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猜中,倒差点没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问道:“难道是真的惹上什么麻烦了?”说完这句话,她又觉得不对,以霍锦文的本事和地位,能惹上什么了不得的麻烦?而且,看他的这幅模样,倒不像是真的惹上了什么坏事,反倒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烦,来这里躲一躲似的。
想到这儿,她隐约觉得有了几分明白,望向霍锦文的目光就不免带了几分深思。
霍锦文见苏夏目光越来越犀利,心中竟然起了一种心思全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霍锦文来说十分罕见,也十分新鲜,但是,却不怎么好受。想想看,自己一个将近三十的成年人,却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生用深思的目光猛瞧,还把自己瞧的心中微微打鼓——这些别说说给别人听了,就是霍锦文自己恍悟过来,也觉得丢人不已。
霍锦文于是笑说:“哪有什么麻烦,你多想了。”然后就左右瞅了一瞅,问苏夏道:“你刘奶奶和王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