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当初因为陆文渊一事,顾家接连上表参了楚颐几本,因此赵福也是大概了解的。

楚颐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笑了笑道:“公公误会了,若是说陆文渊,他只是暂时回乡探亲,大概最晚七八日便能回来。”

听他这么说,赵福倒没有过多反应,只顺着话笑道:“既然世子身边的人无碍,那便是误传了。”

三皇子也点头道:“就是,我就说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先是陆公子,再是顾期年,刺客们掳走那么多人做什么?”

又说了会儿话后,三皇子和赵福一起离开了。

等完全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楚颐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江植走上前,低声道:“没想到,三皇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对主人上心。”

楚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三皇子萧成旭一向聪明机灵,处事圆滑,楚颐七岁那年第一次入宫伴读,便是他头一个上来与自己说话,事事亲近。

他那时本是作为四皇子伴读进的宫,四皇子萧成暄的生母是他的亲姑姑,两人年龄又相仿,本以为能相处的不错,可是四皇子的性子过于安静,经常一个人静静坐着,凡事独来独往,从不主动与他搭话。

时日久了,楚颐也很少与他主动说话了。

他一直都知道三皇子身后是整个顾氏,自幼被皇后和顾氏寄予厚望,导致他早早养出了勃勃野心,连自己这个权臣之子也不忘讨好拉拢。

只是,他讨好人的方式一如既往地幼稚,都成年了,还只会说东道西。

楚颐沉默片刻,问:“顾期年真的像三皇子说的那么讨厌吗?”

江植愣了愣,竟然有些犹豫:“这……三皇子是挺爱背地里说人,但却也很少无中生有。”

这样啊。

想到顾期年那副倔强又总是气呼呼的样子,楚颐就觉得好笑,若说行事惹人讨厌,倒也不像有假,顾期年毕竟天之骄子,总该有些睥睨凡尘的孤傲。

入宫时,他也不过八九岁,还只是一个事事要赢的小包子罢了。

楚颐扫了一眼手里的玉牌,随手将它丢给了江植。

“赏你了。”他淡淡道。

江植低头看了一眼,有点不敢收,“这……这不是三皇子特意求人开光过的吗?主人还是留着吧。”

三皇子对他一向出手大方,用不用心不知道,但是别有用心是真的。

楚颐轻轻笑了一声,目光冰冷道:“送便送了,还非要扯上四皇子,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偏偏又能让人一眼戳破。”

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只怕四皇子要被外人议论冷漠寡情,自己的亲表兄出事,却要三皇子事事贴心替他做足体面。

而这种事,自小到大已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想了想,楚颐皱眉道:“去看看四皇子送了什么补品来,然后请吴太医亲自入药,就说我近来身体不适,正好需要补补。”

吴太医是太医院副院判,长子又在朝中为官,人缘一向好。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江植应了一声。

楚颐坐回软塌上,说了半天话,他身体疲乏的厉害,神情稍稍放松,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眉头紧蹙,伸手想要拿矮桌上的茶水,却没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鲜红的血线沿唇角一滴滴滑下,落在玄色领口很快融为一色。

江植神色一紧,忙大步上前蹲在踏边,又是替他顺气,又递上茶水,神情满是焦虑。

“主人,”他轻声道,“属下听绫罗说,沈大夫曾建议您去临城多泡汤泉,对身体会有裨益,主人近来咳血频繁,不如……”

“改日再说吧。”

楚颐随手擦掉唇角的血迹,接过茶水小小抿了一口,道:“去替我去探望一下二皇子和小五,顺便让厨房做些小五爱吃的芙蓉糕一同带去。”

江植满脸愁色地应了一声。

从午后起,楚颐所服的药已换成了新药方。

往常每隔几月,沈无絮也会偶尔替他调整方子,因他身体底子实在差,每次调完药方总要三五日才能适应。

而这次的方子大多出自神医张九重之手,药性似乎较以往霸道了许多,才不过吃了两副,楚颐不但咳得更加厉害,到了第二日早上竟还发起热来。

沈无絮匆匆来了一趟,把了脉后紧皱的眉头却没有舒展。

绫罗在一旁焦急问:“沈大夫,究竟怎么回事?”

“无妨,”沈无絮安抚道,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年寒气入京的早,世子身体一时受不住才会如此。”

绫罗稍稍松了口气,无奈道:“火龙都提早生上了,奴婢也令人每日照常做了药膳,怎么还会这样。”

沈无絮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