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改签了机票，一个人先飞回来，直接去她们学校。”

“后来呢？”

“那还用说？她都那种状态了，补上一刀就是我的了。”

“卧槽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没感觉，他妈的大学生还是得劲啊！”

“我陪她喝了不少酒，在学校旁边的小旅馆准备开搞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云里雾里，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哇真的是，感觉做起来又激动又慌张，手都有点抖。”

“最后竟然射得……一塌糊涂，妈的忘记戴套了。”

“要是中招可就完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失魂落魄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面孔，除了妹妹和父亲现在又多了龙哥，他一直冲我笑，用同样的语气重复着最后那句话。

好在是假期的第一天，大部分时间只是坐着听领导们开会讨论新项目立项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我动脑的。

熬到临近下班瞟到赵小姐，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前天约了她下班去看电影。

我想好在没说是具体哪天，因为我当时的状态可能只会各种说胡话。于是我只当是上班太忙忘记了这回事，惯常和龙哥坐正门的电梯下了楼。

我们俩走到园区门口原本就要道别，龙哥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耳语道：

“嘿，看那边有个穿JK的漂亮小姑娘。”

我抬起头盯着龙哥眼神所指的方向愣住了，停下步子立在那里。

“不是，你至于吗？”

“看我等会儿要她联系方式。”

我没说话，站在那儿只是望着。妹妹突然抬头看见我，朝我招了招手，我确认了没看错，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上班的地方，顺便接你下班咯。”她漫不经心地说，又补充道：

“算是谢谢你陪我上班。”

她探头看向我身后：“这个是龙哥？”

我转过头，龙哥已经跟到我身后，他先是用一种有些慌张的，像是撞见鬼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快速瞟了一眼烟，眼睛再看着我说：

“好嘛，我就说你最近有情况。”

“金屋藏娇啊！”

我刚想矢口否认，瞟到妹妹又把话咽了下去。

“龙哥好！”妹妹像个乖乖女一样微微给龙哥鞠了一躬。

“别别别……你怎么知道？”龙哥看向我，再次露出另外一种惊恐的表情：“好妹妹，你可不能相信这个人的鬼话啊！”

“他就喜欢编……编我的瞎话，拿我开涮。”

妹妹看着我，捂着嘴偷笑。

“没有，都说你好呢，说在公司和你是好哥们，说你平时很照顾他。”

“哎哟喂，那可谢天谢地了！”龙哥斜眼看着我，变了个腔调讽刺道。

“她是我妹妹……”我苦笑着，还是摊牌了。

龙哥冲我摆摆手：“得了吧你，就你这长相能有这么好看的妹妹？”

“行，那你们俩玩儿吧，我开车走了啊……”

“拜拜！”妹妹笑着挥手道别。

我俩站在原地，看着龙哥渐行渐远时不时回头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走呗，回家！”妹妹突然转身走去，我赶忙跟了上去。

我们保持大概一米的间距这样前后走着。起初先是沉默，继而她头也不回突然开口说：

“这个龙哥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猥琐嘛。”

“那还不是因为他夸你漂亮。”

妹妹发出悦耳的笑声，之后我们又沉默着一直走，直到停在公司和租住地之前的大十字路口前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每天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我们肩并肩站在人潮中，我越过无数有头发没头发的头顶，盯着前方的红色小人发呆。

蓦地，我的心思突然从刚才的事情抽离出来。

我心里默算过，这里人行道的绿灯只持续二十秒而红灯大概是一分多钟。二十秒的时间里，行人得穿过两道加起来六七十米长的斑马线，所以如果不想等两次就只能小跑两步。

这大概是基于某种经济优先理论。制定这个时间规则的人可能认为：车上的人的时间经过计算是比地上的人的时间值钱的。一方面车上的人从统计学上看比地上的人更有钱，更有钱意味着有更高的收入，如果同样要花钱买一个人的一分钟，买车上的人从统计学上看肯定比买地上的人的要花更多的钱，所以车上的人的时间更加值钱。从另一方面看，车上的人既然选择开车，无论是为了更快地去某处或者更快地拉货，总之车上的人是有更快的诉求的。而地上的人，既然选择走路说明他们很可能不在乎快慢，不在乎再多等个几分钟。

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指尖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烟牵住了我的手。

绿灯亮了，宽广的大马路上，跟随着周围纷纷迈开步伐的人们，我们相互拉着，两个人一齐跑向对岸。

那十几秒的时间里，我感觉自己正在跨越银河。

以至于，直到差点撞上了前面停下脚步的人，我这才突然停下。

我侧头看了一眼烟，她也恰好看向了我。

不知为何，我突然松开了手，让她停在了半空。

在她愣住的大概一秒时间里，我可能没有反应过来，也可能是慌了神，不知所措了……因为我记得当时我收回途中的手，不自觉地又向空中扬起了半截，但没有继续其他动作了。

她转身继续往回走，我跟在身后，再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