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偷偷想了想,少了这笔开支,后宫每年能省下几千两银子,皇帝就是再有十个妃子从侍都够花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阿七赶紧呸呸呸,不能这样想,陛下有殿下一个就够了。
如今殿下伤好了,能够侍奉陛下了,陛下怎么还是无动于衷,阿七暗自焦急,打算好生试探一番,他觉得这些天萧吾泠对沈琉墨的态度,不似作假。
腊月二十,距离春节宫宴还有十天。
年前事务繁忙,萧吾泠这几日一直睡在养心殿,没怎么去长乐宫,沈琉墨和他一样,忙着宫宴,快过年了,各宫主子想出宫亦或是采办,皆得通过他同意。
话说的多了,本就没好全的嗓子越发严重。
“殿下,晋王已入宫。”
“咳咳咳,晋王咳……”沈琉墨忙含上太医院制作的润喉丸,“往年是如何安排的?”
“往年晋王与端王都被安排在距离长乐宫不远的含章殿和长宁殿,今年怕是不妥。”
“晋王太妃居于何处?”
“回殿下,居于寿安殿。”
喉中清凉,沈琉墨终于止住了咳,“那便将二位王爷安排在寿安殿旁,以便二位王爷看望太妃。”
“是。”
吩咐完,沈琉墨终于有了空闲,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透过窗户看到外头雪落枝头。
无事可干,干脆出去转转。
“阿绫,随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昨夜下了雪,鹅卵石道上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只有树上皑皑的白雪才能窥见几分大雪的模样。
沈琉墨一身茶色长衫,外罩一件绒白的狐皮大氅,他身量纤细,穿的再多也不显笨重,冷冷清清,遗世独立,阿绫看得有些呆。
她要是男人,就喜欢他家殿下这样的,看起来冷清不近人情,实际却十分心软。
手捧着鎏金暖手炉,沈琉墨只鼻尖冻得有些红,阿绫见状偷偷弯了嘴角,这几日郁闷的心情都平静不少,见沈琉墨微耸鼻尖,更是忍俊不禁。
“殿下,您冷不冷?”阿绫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不冷。”沈琉墨偏头去看她。
这丫头从那日之后就心绪不宁,心情不佳,沈琉墨猜测她是因为玉佩之事,怕是在后悔不该将玉佩拿出来。
“阿绫,宫里不比宫外,一言一行皆有得失。”沈琉墨有心劝她,“哪怕你将玉佩藏起来,瞒住了祁王来过的事实,只要一日查不出那人是谁,本宫就一日难安。”
“殿下……”阿绫失神,她知道沈琉墨的意思,只是觉得事情应该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但是自己想不出。
“好了,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想了。”
难得出来,此情此景也让沈琉墨有些怀念,“犹记儿时,总盼着下雪玩乐,如今雪落满地,却又没有当时的自由快活了。”
“殿下现在也可以玩乐的,奴婢可以陪您一起打雪仗!”阿绫不再纠结玉佩之事,她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往不远处扔去。
“!那个不长眼的敢扔我!”方絮在御花园里折梅花,被一个雪球打中后脑勺,回头一看是沈琉墨他们,心中火气更胜。
“是奴婢不小心……”阿绫要给方絮赔罪,被沈琉墨拦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殿下啊。”方絮轻呵一声,扔了手里的梅花。
缩减他宫里的份例之事,他还没跟沈琉墨算账呢,沈琉墨居然自己找了上来。
自从那日方絮跟萧吾泠哭诉一番,萧吾泠果然没再去过长乐宫,方絮心里总算踏实了些,也如同往常,不将沈琉墨放在眼里。
他上下打量沈琉墨,意外发现沈琉墨披的狐皮大氅竟是他不要的。
去年内务府送来几件大氅,他嫌这件太素不好看,于是退了回去,没想到沈琉墨居然捡他不要的东西。
方絮嘴角上扬,“殿下这一身有些眼熟啊,怎么那么像去年陛下送我的呢。”
“大胆!”阿绫壮着胆子呵斥他,“见了殿下胆敢不行礼!”
“又不是一回了。”方絮嗤笑一声,“你问问你家主子,他敢让我行礼吗?”
“你!”
“阿绫。”沈琉墨淡淡看了方絮一眼,不与他计较,“走吧,回去。”
“怎么,皇后殿下就这点本事啊。”方絮受了气还没发作,怎么可能让沈琉墨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