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1 / 2)

白争流心头继续盘算。

现在他们这儿算是战力的一共只有三个人。余下三个,傅铭能护住自己就算不错。还有从未习武的王氏、神志不清的胡屠户……

如果能在动荡之前,把王氏、胡屠户藏起来就好了。

刀客脑海中一个个过着这两天在常宅里去过的地方,同时把安伯招来问话。

安伯脸上透出喜意,“大侠,可是要把道长们拿来的东西找全备上?”

白争流看他,“先备上吧,”又状似不经意,“虽说你们老爷昨夜受了惊吓,但我们原本也说好,今天该是他来见我等,如今来的却还是你……”

安伯立刻叹:“大侠,老爷也是有心无力。”

白争流注视安伯,问:“那我们去见你们老爷?这本《摘星录》里有诸多写得不甚清楚的地方,还得要他这见过道长做法的人来解释呢。”

安伯坚持:“前面道长做法,我也是见过的。大侠若有疑问,我便能解释。”

傅铭不耐烦道:“你们家老爷也真是有意思。一到白天,就没了影子。”

白争流:“……”

他心头微动,下意识看了眼梅映寒。

梅映寒正因几人前面的对话拧眉。此刻对上白争流的目光,一晃工夫,竟是都看明白了对方所思所想。

刀客正疑心:“莫非常老爷身上果真有古怪?”

梅映寒则思索:“是该探上一探。可白天与晚上,又有什么差别?”

他们有了疑虑,语气倒是没什么大变化,还在反复和安伯确认,真的不能去见常老爷吗?

渐渐地,安伯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明显是为难得紧了,可都到这种时候还不松口,以至于就连更倾向于尽快除去柳氏的傅铭也逐渐闭嘴,只用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看着安伯。

到最后,安伯一闭眼,“我们老爷按说是要歇到晚上的,可几位大侠都这么说了……唉!好,我带你们去见老爷!”

不等白争流等人再有思绪,男人紧接着又道:“只是老爷身体着实不好,你们纵然前去了,也要安安静静,绝不发出什么大声响。再有,前面有大夫来看时,可是特地吩咐过。以老爷现在的状况,要少受风、少寒凉……”

他念念叨叨地说了许多,愈说愈是一脸忧虑。到后面,白争流等人险些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太强人所难,一定要个病重的常老爷来招呼他们一行。

白争流吐出一口气,道:“好了,路上再说,走吧。”

安伯神色复杂地止住话头,“大侠,这边走。”

时值晌午,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烈的时候。众人从账房踏出,却无一有精力感受周遭日光之盛。

无论刀客剑客,还是九王爷顾小郎,再有一边的王氏,无一不是心中发沉,神色严肃。

只有一个胡屠户,到这种状况,仍只是痴痴傻傻地笑一笑。

傅铭被他的笑声烦得不行,骤然回头斥道:“莫要出声!”

胡屠户像是被他吓到,身体猛地一抖。

王氏看不过眼,护住胡屠户,道:“你与他计较什么?”

傅铭更添一重怒火,正要不顾旁边顾邈的劝阻继续斥胡屠户,就听不远处的刀客、剑客同时开口,“不对……”

这两人又针对他!?

傅铭愤而抬头。偏偏这时候,顾邈也“咦”了一声。

比起还要分辨周遭景致的白、梅两个,自幼长在与常宅布置类似的江南富商之家的顾小郎君竟是更快察觉:“这!前面那颗怪石,咱们刚才已经从它旁边走过去了啊?!”

傅铭一愣,顺着顾邈所指方向看了过去。

怪石入眼一刻,他的情绪瞬时沉下,一颗心脏像是落入冰水,想:“邈邈说得不错。”

顾邈继续分辨:“还有旁边那花!那树!怎么回事,我们在绕圈子?!”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劝架了。青年直接朝管家所在踏了过去,眉毛都要竖起来,质问:“你这是看我们定要去见常家家主,想不出法子拒绝,所以又在路上做怪?”

不单是顾邈,在场其余人也是同样心思。不用招呼,他们一一围了上来,转眼就将安伯困在当中。

没想到,顶着足足五双眼睛的注视,安伯竟然比他们还要惊慌:“几位大侠,你们在说什么?”

顾邈:“你——”

安伯面色发苦:“先前黄老爷在时,是买过一些怪石装饰院子。可那等高雅玩意儿,怎是我等能赏得来的?大侠,你可莫要吓我!那果真是前面咱们已经走过的怪石花木吗?”

顾邈听着这话,拳头高高捏起,眼看就要砸在安伯身上。

这时候,白争流道:“继续走吧。这次无论再有什么状况,你我都勿要在意,始终往前看就是了。”

众人一怔,在心头品味这话。

细细想来,他们前面察觉不对,的确是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转向傅铭与胡屠户的时候。

思及此,傅铭原先的怒意化作几分懊恼。但自己做错了事,眼前又是前情郎,他是万万不会承认错处的。哪怕心里知道白争流说得有道理,傅铭也只是心中暗道“好,就这样”,面上并不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