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春梅的娘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谁家的小子都瞧不少,咱还是离得远远的……再说,小禾刚退了婚,崔家正不是味呢,那春梅娘可是崔长河的堂姐,指不定会想啥呢?”
青松嘴里应着,可心里并未当回事儿。
那赵春梅爱找他说话,旁人就拿他俩开玩笑,可实际上谁都没当真。
不想,却因为这个惹出了一桩麻烦。
这天黄昏,柳青松收工回来。
刚到村口,就被赵大婶子给拦住了。
她当着乡亲们的面,指着青松的鼻子,大声嚷嚷着。
“柳家侄儿,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家春梅也不小了,你别有事没事地去找她,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打啥腰鼓啊?扭来扭去的,也不怕人笑话?”
“哎呦,婶子,看您说的,这宣传队可是个正经事,哪有人笑话?再说,打鼓扭秧歌都是自觉自愿的,咱可从未拉过人头啊……”
那赵婶子一听,就跳起脚来。
“柳青松,甭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借着宣传队,跟春梅拉扯嘛?今儿,我就跟你明说了,我家春梅已说了人家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赵大婶,你把话说清楚了,谁跟你闺女拉扯了?” 柳青松也不是好惹的,梗着脖子回应道。
可那赵婶子像是专门来找事的,见旁边有人围观,就更来劲了。
她拍着大腿,连说带比划,把青松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柳青松到底年轻,又不好跟长辈计较,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赵桂枝扛着锄头过来了。
见崔玉娥“欺负”她儿子,就放下锄头奔了过来。
“哎呦,我说嫂子,您这是咋得了?青天白日的,咋跟一个晚辈计较起来了?”她脸上笑着,可眼里却冒着火。
那赵婶子见正主来了,倒有些怯劲。
心说,今儿这么一闹腾,目的已经达到了。
于是,掸了掸衣襟,准备闪人。
可赵桂枝哪是个好惹的?
她上前一步,一把拦着崔玉娥,跟她摆起理来。
不过几句,她就听明白了。
这崔玉娥是来打脸的?
儿子能忍,她可不能忍。
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呦呦,我说嫂子啊,我咋听说是春梅喜欢我家青松来着?你不去管好你闺女,咋来找青松说事儿?”
“赵桂枝,你说得这是啥话儿?”
“啥话儿?实话!乡亲们都在这里,都来评评理儿,你闺女的腿长在她自个儿身上,你凭啥拦着青松说三道四?……”
赵婶子气得浑身发抖,也口不择言起来。
“赵桂枝,你也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就你家那成分,甭说是娶媳妇,只怕你那闺女都没人要哪?”
“崔玉娥,你给我听好了,我家啥成分?我只知道我家是贫农,比你家那中农要强那么一点……还有,我闺女咋了?她爱学习,志向大着呢!就你那泥腿子的眼光,只看到针鼻那么大一点儿……”
“呵呵,赵桂枝,你就别说笑了,说起来你家是个贫农,可五零年你那当家的咋被抓到镇子上去了?”
“啊呸,那是配合政府工作,咋得了?”
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一时间,新账老账通通翻了出来。
柳青松想把娘拉回家去。
可娘憋着一口气,哪肯离开?
结果,乡亲们越聚越多。
在一旁瞧着热闹,就跟看戏似的。
李秀芝见了,心里暗爽。
这赵桂枝一向泼辣,这一回可吃了瘪了?
柳晓静和青良正在院子里写作业。
就听到有人拍门,大声喊着:“小禾,快出来,你娘在村口跟人吵架哪……”
青良一听,就跳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多问,就带着青良赶了过去。
到了村口,见围着一群人。
她挤了进去,拉着娘的衣襟说:“娘,咱回家吧?”
青松大哥也挡在中间,让娘别吵了。
这时候,赵春梅也跑了过来。
拉着她娘回家。
正主儿走了,这场子也就散了。
从这以后,赵桂枝和崔玉娥就结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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