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少将行 十七场风 1973 字 2023-04-24

第四章

霍松声转过身,朝林霰身后看了一眼:“忘了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一言没跟着你?”

林霰神色寡淡:“出来吃晚饭,街市热闹,我与一言走散了。”

霍松声挑起眉,不太相信林霰的话。林霰身边那侍卫非常紧张他,聆语楼的杀手随时可能出现,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不过霍松声没戳穿,而是问了句:“那先生怎么说,跟我一道回去?”

林霰点了点头:“走吧。”

霍松声下榻的客栈离这里不远,街上人多,所以走得缓慢。

到了客栈,一言不知从哪座房顶上跃了下来,当真如林霰所言:“先生,街上没找到你,我便先回来等了。”

林霰应了声,随一言回房。

“等等。”霍松声却叫住他,“先生不一起听听吗?”

林霰的目光微微一抬:“不了,不合规矩。”

霍松声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房间带:“没那么多规矩,你也来。”

春信留在房中,以为只有霍松声一个人回来,不料门一开出现一群人。

他摸杯子给大家倒茶,门关上,那女子再次跪了下来。

“将军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这动不动就跪人的毛病让霍松声头疼。

樊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说道:“你有何冤情,原原本本说给霍将军听,将军自有定夺。”

春信把水摆在她面前,不知发生了何事。

樊熹与他也是旧相识,耳语几句将晚上的事情简单讲了。说着扫了林霰一眼,然后春信对他点了点头。

林霰自觉地站在一边,有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霍松声一开始便将他忘了。

霍松声问那姑娘:“你要我替你做什么主?”

“小女李暮锦,长陵人,十三岁随父定居遂州。”李暮锦攥紧双手,牙关咬着,杏似的双眸中生出深深恨意,“小女要状告前遂州知府燕康,掳掠民女,逼良为娼!”

大历朝官员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也得好几万人,霍松声常年待在漠北,特别是地方官,并不能认全。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看向樊熹:“燕康?”

樊熹说:“我调来遂州后,燕康便去了长陵,首辅大人亲点的内阁大臣新员。”

霍松声应了一声:“你接着说。”

李暮锦说道:“我父亲李同光是遂州城防司的教头,去年父亲退离城防司,临走前,邀请同僚来家中做客,前任遂州知府燕康也前来赴宴。”

“那日酒过三巡,母亲吩咐我去备茶。及至中途,茶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燕康将茶室当作茅房,走错了地方。我给他指条路,临走前他问我,今年几岁,可许了人家。我虽觉得奇怪,但也一一回答。”

前任遂州知府燕康快五十岁了,家中一儿一女,凑足一个好字。他在任期间政绩不错,办了不少惠民的好事儿,其中有一项就是压了遂州盐商范思年的价,转而让利给百姓。这事燕康的前任没谈拢,撂挑子摆那儿了,燕康上任之后,不到三月便办成了。那之后燕康的好名声便打下了,一直到他离任,其在遂州的口碑都相当的好。

李暮锦相信燕康的为人,因此在他第一次单独约她见面时,稍稍犹豫一下便答应了。

燕康是一城知府,寻一个平日里家门都不出的女子能做什么?

他当真什么也没做,一顿饭,细细打听了李暮锦的喜好、爱吃什么饭菜、读过什么书。

最后他用一句话打消了李暮锦的疑虑:“家中不成器的儿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与小姐刚巧年龄相仿,便想多了解一些。”

李暮锦这才明白,燕康是来说媒。

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被说的红了脸,羞赧道:“大人,此事您与我父亲商讨吧。”

燕康笑道:“你父亲那里我自然会去说,但我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小姐若不介意,我将家中小子叫上与你见一面,你们若觉得合适,我再备礼去贵府提亲。”

不谙世事的李暮锦觉得燕康十分诚恳,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如若将父母牵扯进来,他们同意了亲事,自己却不喜欢,岂不断送此生?

李暮锦答应了,并与燕康约定三日后羽花楼相见。

遂州城有两座名楼,都是吃酒的地方,一座叫羽花楼,文人墨客、官府政客偏爱来此叙话谈天。还有一座叫踏春楼,顾名思义,那是富家权贵夜夜笙歌的地方。

两座楼隔着一条街,一东一西,离得很远。

李暮锦和燕康约在了羽花楼。

羽花楼常年为燕康留一个雅间,供他宴请宾客。

李暮锦只记得自己在雅间内独自等了很久,喝了一壶新采的红茶,喝完不但没有解乏,反而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李暮锦是在踏春楼色彩浓艳的大床上醒来的,当时浑身未着寸缕。

她惊恐万分地看向床中央铺着的一块绒布,中间点点落红是她的贞洁。

此时门开了,一个衣着暴露的美丽女人走了进来。

她丢给李暮锦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对她说,里头是她卖身的钱,钱是恩客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