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有些眉目了,就如911那次,这是——自杀式劫机犯!
我最钦佩的两类罪犯今天合二为一了,我有生之年能见到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还大发慈悲地让我们写遗书,我真想代全体乘客捅您两刀。
我捧着一打白纸,木讷地立在机舱后部,看着听完刚才那些话后恐慌的乘客们,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有人有心情写遗书么?
“不想死就快点!”走廊上举着□□其中一人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气,从最后一排发起。真没搞懂,为什么这种人都喜欢用‘死’来威胁人。
“请多给我两张。”说话的中年男人把嗓音压得很低,面无表情地又抽了几张纸。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连遗书都要规划的和毕业论文那么长,一口气抽掉那么多张纸。
将白纸递给Reid,我背对着劫机犯弯了弯嘴角,轻声唤他:“Reid.”我想说没事的,却说不出口,因为一万米的高空不是公交车,‘必死无疑’这四字已经扎进了我的心口。
他深褐色的眸子凝视着我,接着翘起了嘴角,“相信我,会没事的。”相反,这句话反而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同样回以微笑,“嗯。”
既然如此,那我就相信你Reid,再大的危险也不是百分百一定会出事,会没事的。像我这种多次从‘红袍子巫师’手下安全逃离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个……我没有拿到纸。”我没有料到这种时候还有人有勇气开口,我转头,竟是刚才一口气抽了我□□张纸的人。
您老还缺纸啊?这是在写入党申请书对吧?想用纸抹泪的话,座椅背后的袋子里有纸巾的。
我走进,刚抽出一张纸准备递给他,却看见了那张位于小桌板上先前的那近十张纸整整齐齐地堆了一沓,最上面的那张很显然是写给我看的:
Dear Lady:
【不要出声,也不要有任何会令他们怀疑的举动!请把下面那几张纸给位于34B、35D、40G……23E的乘客。】
我继续我的动作,抽出一张纸给他,顺带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和其他乘客一样面露恐惧,可以说,神情伪装的无可挑剔。
直觉告诉我,这人的举动有可能能拯救飞机上的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500多人。
除了‘红袍子巫师’,还有比自杀式劫机犯更可怕了的嘛?既然如此,那就照做吧。
我瞥了一眼在客舱走廊巡视的劫机犯,动作自然地将那小沓纸收到了最下方。
在替乘客传递圆珠笔的过程中,我对应着纸上写的,将那些张纸分发给相应座位号的人。
或许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所以希望我这么做没有错。
“喂!停下!”我步子一滞,背对着那声音停下。
“怎么了?”另一个人问他的同伙。
“你是第二次路过这了吧?”同伙没有应他,矛头直指向我
糟了!被发现了!还有一张没送到!
我转过身,用我练就了半年的胆识心不跳脸不红的回答他:“笔不够,我在传笔。”
他径直朝我走来,手中的枪一直对着我的脑门。
我把手放低,想把最上面那张写了座位号的纸藏到下面去。
“你想做什么?别耍花样!那是什么?”他视线也下移,紧接着就加快步子想来夺我的纸。
虽然我并不知道先前那些张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但我绝不能害那些乘客因为某个人一长串的座位号而先一步遇害。
我做了一件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我把写有座位号的那张纸撕了个粉碎,然后当着劫机犯的面,把纸团——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脑门被枪顶住了。“找死是吗?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这是个光头的男人,他唾沫飞溅地朝我咆哮。
除了座位号以外,我能说我真的不知道吗?以我的记忆力,现在连座位号都不记得几个了。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冰冷的枪支贴上了我的下颌,从后面。我的身子顿时僵直住了。
“我会让你知道的。”这个声音的主人我熟悉,是先前发纸让乘客写遗书的‘好心’人士,不过我猜他等一下会更‘好心’。
“上面写、了、什、么?”他绕到我身前,带着令我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字一顿。先前的光头男人随即朝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位。
脑子快转啊Nicole,随便撒个谎也好。
“那上面写的跟你们无关。”
“唔!”肚子上挨了一击,我吃痛的交出了声,顿时觉得几小时前喝下的果汁在我的喉腔里转悠了一阵。
“有没有关先说了再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打到你把那张纸吐出来。或者……”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我还处于疼痛下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当场划开看看或许更省力。”
果然,这位的‘好心’程度已经不止停留在大发慈悲让人写遗书上了,还附带开腹手术,附赠不用麻醉。
“好,我说……”我捂住肚子,咽了一口口水,“上面是……”
“我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我睁大瞳孔,吃惊地看向突然打断我的Reid。
劫机犯的枪口随即掉转了方向,“哦?”
“那是我写给她的纸,”他从座位上立了起来,朝劫机犯靠近了一步,视线从我的身上一扫而过。
“我问她,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哈?我的脑袋此时,比先前抢抵在下颌时还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