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忘了,亭析母家姓亭。
无论“亭析”是艺名还是真名,足以说明,亭析大概率和他父亲闹翻了。
脑中闪过那张威严,专断的脸,郁临莘眼神逐渐幽深。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和亭析分开了。
“薛廉,帮我查一下亭析。”郁临莘不想去揭亭析的伤口,所以他不会问亭析经历过什么,除非亭析愿意主动告诉他。
但郁临莘得知道,谁欺负过亭析,他决计不会放过对方。
“靠,你不会看上小艺人了吧?!”薛廉差点跳起来,虽说郁临莘年纪轻轻就狂揽奖杯,拿过影帝,也拿过视帝,出过专辑,至今还保持着销售第一的记录,可他才二十五岁,演绎生涯长着呢,薛廉还等着他拿大满贯,现在谈恋爱,无异于找死。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谈恋爱!”薛廉神经错乱,大脑搅成浆糊,拿上钥匙往郁临莘住的酒店跑。
“薛廉。”郁临莘沉声道。
薛廉顿时被点穴,直挺挺钉在原地。
“我没有谈恋爱。”
薛廉闻言心头一松,直接卸掉力气坐在地上,“大哥,你吓死人不偿命。”
旋即,郁临莘恶魔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准备追求他,什么时候追上,什么时候谈。”
“你!”薛廉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郁临莘追人,谁会拒绝!你他妈根本是在谈恋爱!”
郁临莘拿起亭析剩下的半杯酒,轻轻在杯沿落下一吻,宛如亲吻所爱之人,“他不一样,我可能会追一辈子。”
短暂的沉默后,薛廉口吐芬芳,“艹——”
“你们俩有故事!”
郁临莘眉眼勾勒出温柔的笑意,“他是我的白月光。”
众所周知,顶流郁临莘有个白月光初恋,但凡媒体问及感情相关问题,他的回答必然离不开那位白月光。
出道六年,粉丝早已坦然接受,反正六年过去,郁临莘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依旧没影儿,而且郁临莘素来洁身自好,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罢了,白月光初恋什么的,多半是公司给他立的人设。
“那不是你立的深情人设吗?”薛廉大脑空白。
郁临莘:“没必要。”
薛廉震惊到脑仁疼,如今回头去看,郁临莘靠实力说话,的确没必要立什么人设。
郁临莘并未给他缓冲时间,“你上次说的综艺,我可以去,加上亭析,别走漏风声,我不想给亭析带来麻烦。”
薛廉深呼吸一口气,还没谈上,就先护上了,“你也得答应我,别太明目张胆,你的男女友粉很多,算是为了我的头发着想!”
“嗯。”郁临莘随口应道。
薛廉背脊发凉,像在走钢丝,随时会万劫不复。
亭析从容淡定离开郁临莘房间,迅速冲进卫生间。
水流声哗啦啦作响,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洇湿领口和额发,身后灯光昏黄,瘦削的背影孤立无援,撑着洗手台的手难以控制发抖,他深深呼吸,胸腔撕裂般作疼,他太疼了,疼到连眼泪都出来了,淹没在水中,分辨不出。
脓丽的面庞毫无血色,比窗外月光更为惨白,唯有两瓣被牙齿咬出血色的唇,红得刺眼,他撑着洗手台,单薄衣衫下锁骨凹陷,泛出粼粼水光,他站在那里,弱不胜衣,仿若碎掉的玻璃花瓶中散落一地的玫瑰。
或许过于费神,亭析一觉睡到中午,聂辰已经从医院回来,贴心地给他准备好午饭。
“亭哥,网上关于你的黑热搜全撤了,姜维宇蹭你热度的热搜也消失了。”聂辰抿着唇开心地笑。
亭析稍稍思索,猜测大概是郁临莘做的,下一秒又推翻,郁临莘没理由为他做这些。
他夹起一片土豆放进嘴里,眼睛放空,毕竟他主动送上门郁临莘都不要,想想也怪丢人。
“聂辰,如果你前任要和你打分手.炮,你会拒绝吗?”
“啊?”血色漫上聂辰的脸,他忸怩半晌,声音和蚊子似的,“我……我没谈过恋爱。”
“不……不过,我可能会拒绝吧。”即便害羞,聂辰仍旧乖乖回答。
亭析转头看他,“为什么?”
聂辰想了想说:“既然要分手,那应该没感情了吧,而且都要分手了,还……做那种事,有点渣吧。”
“我我我……我自己瞎想的,我也不知道。”聂辰见亭析脸色不渝,慌张解释。
亭析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润润嗓子,“没有,你说得挺对。”
分手七年,哪儿还有什么感情,况且自己也没问,或许郁临莘现在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