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郁临莘清楚意识到,小曦长大了,不再是十六岁单纯天真的小少年。
亭析主动伸出长臂,柔弱无骨环住郁临莘脖颈,郁临莘刚洗完澡,浑身上下仅剩腰间一条单薄的浴巾,一切似乎恰到好处的方便两人发生点什么。
身子往前倾斜,郁临莘下意识扶住亭析的腰,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也不知道谁的温度更烫人,肌肤相贴,一股电流穿过皮肤表层,往更深处窜去,灵魂为之颤抖。
周遭空气好似打翻的糖浆,粘稠甜腻,两人目光相接,心跳加速,郁临莘低垂眼睫,漆黑的瞳眸幽邃渊邈,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细细勾勒亭析的眉眼,再是那水色的唇。
胸中沉睡多年的野兽,睁开双眼,它想要造作,想要撒野,想要疯狂。
郁临莘用他的视线,反复亲吻眼前之人。
他没有真的亲下去,他怕冒犯了他亲爱的少年。
微凉的指尖滑过郁临莘胸口,亭析白皙的手指绘画般,仔细描摹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小曦……”郁临莘开口,哑了嗓子。
欲.火灼身,理智难存。
亭析踮起脚,凑近他耳畔,“郁前辈,接吻吗?”
“扑通扑通……”
郁临莘心如擂鼓,猛烈撞击胸腔,好似刚打完一场拳击比赛。
血液沸腾,充斥全身,将他所有理智冲刷干净,他倏地抱起亭析,大步走向偌大的床。
亭析躺在柔软的被子上,勾住郁临莘肩颈,偏长的黑发散落脑后,整张俊美的脸展露无遗,也露出了那对锋利的眉眼,像是开刃的宝剑。
郁临莘垂首在他心口落下一吻,出乎亭析预料,身子微微颤栗,他以为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吻,会裹满俗世的情-欲,关乎原始本能,无关乎感情。
亭析捧住他的脸,迎面吻上去,带着一腔孤勇与决绝。
郁临莘忽然侧过头,吻落在他脸侧,亭析犯犟似的追上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心头有把火愈燃愈烈,亭析憋着一口气,骤然翻身与郁临莘调换位置,居高临下扣住郁临莘下颌,“你反悔了吗?”
郁临莘认真注视他,说:“小曦,你不用这样,我只是单纯想帮你。”
亭析同他对视长达一分钟,确定郁临莘真的不打算与他发生点什么,松开手跨下床,眉眼冷峻,“没劲。”
拍拍揉皱的衣服,亭析打开一瓶酒,金棕色的酒液波光粼粼,晃动手腕,冰块错落,碰撞杯壁,发出脆响。
他动作熟练地喝上一口,“无功不受禄,既然前辈不想做,那就算了。”
压抑于眼底的痛色溢出,郁临莘难以想象亭析几年间的生活,他的小王子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自己,小曦他还会如此轻易主动地把自己作为交换吗?
郁临莘心疼得要命,口中升起一片苦意,“当年……对不起,是我亏欠你许多,当我在弥补你吧。”
喝酒的手顿住,亭析险些笑出声,无所谓地摆摆手,“谁还没年少轻狂过,那些事我早忘记了,郁前辈你没亏欠我什么,倒是这两天热搜的事我挺抱歉的。”
屋子里温度正合适,郁临莘却遍体生寒,他捏紧拳头,难以置信小曦可以如此轻飘飘地揭过他们俩的过去。
“谢谢你的酒,味道不错。”亭析放下酒杯,杯壁上水珠缓慢下滑,慢得犹如一种酷刑。
他甚至连“再见”也不肯对自己说。
郁临莘松开拳头,指节苍白,站了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他不清楚,手脚连同所有感官去皆失去知觉,仿佛剧烈阵痛过后的麻木。
“薛廉,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和我有关。”郁临莘走到桌前,打开免提,盯着亭析喝剩的酒出神。
“谁传到你耳朵里去了?一个小艺人而已,成不了气候,要不了几天热度就会下去。”薛廉处理过太多类似的碰瓷事件,而且他看过,小艺人明显也是受害者,比起亭析,更需要注意的是姜维宇。
“发给我。”郁临莘说。
薛廉一头雾水,刚想问清楚,通话已结束。
他调出亭析的视频反复观看,长刘海,黑框大眼镜,橙色程序员格子衫,土得无法直视。
“等等。”薛廉按下暂停,放大亭析的脸。
“好优越的五官!”薛廉惊呼,假如皮肤白点就好了,黑皮穿橙色简直灾难。
多亏他观察力强,脸和手不是一个颜色,坐下时露出的脚踝皮肤也很白,明显脸和脖子被人故意涂黑。
“得罪化妆师了吗?”薛廉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视线移动,落到旁边姜维宇身上,有亭析衬托,长相普通好看的姜维宇顿时帅得惊为天人。
“有点意思。”
另一边,郁临莘看完薛廉发过来的所有资料,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原来小曦改名字了,他现在叫亭析。
郁临莘猛然记起,他回国那天,有个叫熊猫的娱记采访他,对亭析事件怎么看,他当时怔愣了一下,正是因为“曦”和“析”同音,何止是同音,根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