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她面颊上划过，冰冷指尖将泪水拂去，谢莺麻木极了，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我……”谢莺不知所措，泪还在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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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已是夫妻，不用唤仙君。”他看着谢莺的眸，“我名为祁宸渊。”
谢莺的生辰，开头沉重，中间平淡如水，最后却惊奇异常。
谢莺和祁孤鸿被宸渊送到天乾宗，祁孤鸿需要历练，谢莺则是因为坚持要学法术修行报仇。
“我已探查过你的身子，你的身子弱，与你的心有关。”宸渊仙君对谢莺说明情况，“你有一颗琉璃心，它太脆弱，构筑的心脉连寻常的经脉气息运转都无法承受，因此你时不时便心痛气短，病痛也更容易缠上你。”
就是如此，在那一日，谢莺多了个仙君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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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莺，你在这里做什么？！”祁孤鸿落在谢莺身前，俊逸的眉皱着，他厉声问她。
来人一身青衫，飒沓利落，背上有一柄晃人眼的长剑。是与谢莺相仿的年纪，但她不太相信这群神仙外貌上的年龄。
“莺莺，命格不好，活不过百岁。”谢莺母亲的嗓音沙哑，仿佛即将崩断的弦。
——
“爹，你当真和这凡人结了婚契？！”他有一张与宸渊八分相似的脸，多了些少年气息，少了些神性，但眉眼更鲜活，凤眸微扬，情态高傲。
“夫人，对不起，我来迟了。”他的凤眼微垂，在月色下，长睫也似描了银，神色悲悯。
“砰！”谢莺的房门被一脚踢开，有人闯了进来。
“遭逢如此巨变，你还太小，应当承受不住，我便封了你的记忆。”宸渊仙君垂眸看着谢莺，他高了她一个头还多，“你身上提示了你名字‘谢莺’的玉佩，是我刻下，刻得不好，还请见谅。”
“莺莺，唤我宸渊便好。”
江上风大，又一阵风吹来，谢莺抽出手帕，想咳嗽两声舒服点，但见远处一人一剑出现，她马上将喉头的腥甜血气咽了回去，装作没事，但更难受了。
“那就试试。”从头到尾，他的语调都平静无波，仿佛是话本里的念白。
“好的，仙君。”谢莺答。
谢莺母亲沾血的手指拽住他的白裳，仿佛抓住最后的稻草。
谢莺垂下头，心想也是，人家愿意答应母亲这个请求，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堂堂仙君，应当不想与她这个凡人有牵绊。
“婚契。”他垂眸看着远处的灯花，“它将你的命格引入我的命册，可以庇护你安然无虞，但，仅此而已，这关系只会有我们知晓，你年纪轻，还会遇见很多人，不必因我而有牵绊，你百岁之后，这个契约会解除。”
“多谢仙君。”谢莺说。
“今日六月十三，是你二十岁生辰，你应当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宸渊仙君看着谢莺，他的眸子也染上一点神圣的银色光芒。
在那一瞬，在他怀里的谢莺睁开双眼，她感应到母亲的气息，侧过头想要去看，宸渊仙君的大掌已覆在她的眼上，让她没能看到那血腥的场景。
“你如此情况，很难修行，我每月会下来见你，加固心脉后，你可以简单地修行，延年益寿，但不可勉强自己。之后如何解决这颗心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他交代。
要谢莺有了个后娘，她也不喜欢，她很理解祁孤鸿。
谢莺站在江心岛畔，低头看着自己在江面上的倒影，回忆着水系法术课上的内容。
“你父母宗门一事，我在调查。”宸渊仙君仿佛能读谢莺的心。
宸渊仙君垂眸看着谢莺母亲，他的眸中除了悲悯便是无尽的漠然。
谢莺准备将手中帕子收起，但祁孤鸿目光已落在白帕上。
谢莺母亲知道，请求这样一位仙人去挽留一位普通的修士之女是很过分的要求。
如此，便是如此，谢莺便多了个便宜儿子，祁孤鸿。
“我会寻来仙草为你加固心脉，但是，我的仙府在九重天上，那里灵气太过浓郁，过量灵气冲过你的心脉，会将你的心脏摧毁，所以，你暂且只能留在此界。”宸渊仙君对谢莺说明原委。
但是，这是唯一的希望。
谢莺还没来得及藏起帕子，他就伸出手来，想要将她的手腕攥住，但犹豫一瞬，只将她握着白帕的手拦了下来。
原因是——
“二十岁，已经是凡人的婚龄，谢莺，应之前诺言，我来娶你，与你结下婚契。”他的话语如惊雷一般在谢莺耳边炸起。
“我要修行。”谢莺想到谢莺宗门上下被灭的惨状。
“生辰快乐。”他手里凭空出现一方白帕，在谢莺面上胡乱抹着，“莫哭了。”
宸渊仙君闪身过来，谢莺落入他怀中，纯白的仙裳将她笼罩。
“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无望的哀求。”
午时已过，都快要下午了，长老沈清应当研究法术研究得忘记了谢莺还在留堂罚站的事，没过来让她结束罚站。
谢莺一时晃了神，回过神的时候，一声细若蚊蚋的“宸渊”便已说出口。
祁孤鸿这人，和他爹实在是不像，有什么心情都显露在脸上，比如他讨厌自己这件事，谢莺心知肚明。
谢莺左脚累了换右脚支撑，也没敢先离开。
“如此命格，需有长生之命庇护，我们死去，无人可以保护她，仙君……能否与她结了婚契，护她过百岁？”
这少年望向谢莺，神情厌恶。
一时接受如此多的记忆，谢莺没缓过来，只是有泪水在面颊上滑过，冷冰冰的。
许久，银发自他肩头滑落，他的薄唇张合。
“不能修行？”谢莺问。
——
谢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它就这样，她也无可奈何，于是她点点头。
“最好不要。”他答。
在凡人的屋子里，谢莺与他尾指相缠，银光闪过，没入指尖，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涌入身体。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魂灵与身体与什么东西相连接了。
“好。”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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