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升腾之下,一转眼,所有皮筒子就像活过来一样疯狂扭动着,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哀鸣,那尖锐的吱吱声直灌入耳,好似魔音穿脑,刺得人脑仁生疼!
众人措手不及,全都抱头掩耳,踉跄后退!
我咬牙瞥了一眼房梁,只见一丛丛细如发丝的黑气从皮毛下钻出,在火舌熏烤下舞动,却无法摆脱皮筒子的牵制,只能徒劳的挣扎、溃散。
“灭火,快!”
我强忍头疼扑向墙根的水缸,其他人闻言也都栽栽愣愣的冲了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火头扑灭,尖叫声才渐渐平息。
可这一番折腾,也把众人折腾得灰头土脸,屋里烟雾缭绕,黑灰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呛得人连连咳嗽。
我喘着粗气暗道侥幸,幸亏都是未成气候的小崽子,这里边哪怕有一只带道行,都能把我们全拖进火场里,化作垫背的焦尸!
没错,每条皮筒子里都囚禁了一只怨魂,它们横死之后,怨魂无法超脱,只能依附在牢房般的皮毛上苟全于世,因为是乍死,平常不敢作祟,刚才被火舌逼到绝境,才钻出来垂死挣扎,要是换成有道行的,就不止是尖叫那么简单了。
而这些,正是我苦苦寻找的病根!
没等我动手,铁骡子已经顺着屋子中间的梁柱爬上了棚顶,他也清楚,只有把这些掌握在手,我们才有和老黄皮子摊牌的本钱!
经过刚才的烧烤,怨魂损伤不小,此时都已蛰伏,倒不用担心它们再作祟,眼瞅铁骡子将八条皮筒子都搂进手里,不等他下来,我便转身看向了褚先明。
眼神刚与褚先明一碰,他就像受惊的兔子,猛的弹起来,朝王友等人身后躲去。
可王友他们岂会护着他,侧身给我让出道来。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显然是他先杀了这些小黄皮子,才招来如此横祸!
那些皮筒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恨这货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什么都没做,害得所有人都跟他一起陷入这死局,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今天一个不好,九个人都得给他一个人陪葬!
当我揪住褚先明脖领子时,吴刚和贺国梁正巧相互搀扶着进门。
看到他俩,我动作不禁一顿。
不是顾忌什么,而是他们身上的伤,着实触目惊心!
吴刚的袄子零碎,左臂血肉模糊,应该不止一次抬手挡下了老黄皮子的利爪!
贺国梁从左肩到右肋都被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贯通,对手大开大合的招数只差半寸就能将他开膛破肚,此时的他,每一次喘息都有殷红的鲜血汩汩而下!
万幸那老黄皮子重伤在先,实力大减,皮筒子一落进我们手里,它也撑不下去,退走疗伤去了,否则不用再打,只要拖上一时半刻,淌血就能把他们淌死!
众人紧忙将他俩扶到正对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心急火燎的替二人包扎,齐心合力之下,总算暂时稳住了他们的伤势。
二人从头到尾都没哼一声,端的是一身硬骨头!
更难得的是,连总说自己晕血的王豆腐都没一句废话,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
事实上,谁都知道,眼下大家伙已是形如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褚先明也面露愧疚,耷拉个脑袋不再挣扎。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问:“这些皮筒子都是你扒的?”
褚先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