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不用了,我刚才想起还有一朋友他最近说要养宠物,他应该会愿意。”
乔司月没再多说,许岩昂了昂下巴问:“你住这?”
“嗯。”
“一起去吃顿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作为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和你吃一顿饭。”
许岩看见乔司月皱了皱眉,很轻的一下,却给他足够的时间读出她的抗拒,又说:“我明年年初要要移民去新西兰,大概率不会回来了,这顿饭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
言行举止自然到揪不出错,乔司月却体会到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心里的抗拒有增无减,笑容也疏离:“我待会要和男朋友一起去吃饭。”
点到为止。
他笑容僵住,又很快恢复原状,“那下次吧。”
乔司月没回答,远远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不带犹豫地跑过去,用力抱住。
许岩慢半拍地偏过脑袋,距离隔得远,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清楚这男人是谁。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视线里从来没有自己,包括那次在看到他受伤后,递过来的创口贴也只是出于礼貌和感激,不含一丝杂念。
从始至终,她喜欢的人只有林屿肆,也因此,对待其他人才能做到不拖泥带水的拒绝。
这样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冷静清醒,实际上更接近于冷漠无情。
看似不争不抢的温良心里,裹着能将人肺腑刺穿的锋利刀片。
那两道身影越走越远。
许岩收回目光,自嘲般地勾起唇,打开后座车门,拿起宠物背包,扔到垃圾桶边上,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我前几天遇到许岩了,刚才他约我去吃饭,我拒绝了。”
熟悉的名字猝不及防地撞进耳膜,林屿肆一顿,“许岩?”
这个名字在他齿缝间碾了遍,神色不由冷了几分,“他在杭城?”
“来出差的。”答完,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生气了?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公寓,乔司月拿出那天偶遇许岩后写下的便签纸,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林屿肆拨开,看见纸上的这行字:【许岩好像喜欢过我。】好像这两个字还是后来加上去的。
一瞬的工夫,便签纸被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看来是真生气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想笑,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你说过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就写在纸上,我写了,你又生气。”语气更像在控诉。
“没跟你生气。”
也别再提这名字了,听着烦。
这话他没说,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手指捏上她耳垂,轻轻揉搓着。
是撩拨,也像勾引。
借着光看她,看她湿漉漉的眼睛,被亲到发红的嘴唇,手紧紧摁住她后腰,唇再次压上去。
这一抱一吻后,忽然发现她整个人都是烫的,不同于情|欲缠绕时动心的烫,更接近身体发射出来的警告讯息。
怪他只顾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
“发烧了。”用的肯定句。
被他这么一说,乔司月才有了感觉,头晕乎乎的,最开始以为是被许岩不依不饶的劲头烦的,刚才又以为是被他亲的。
林屿肆拨了拨她被汗液浸得湿淋淋的碎发,把人抱回卧室,用热毛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喂她吃了药。
退烧药很快发挥功效,乔司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全是汗,黏糊得难受。
“几点了?”
开灯的前一秒,眼睛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罩住,给她充足的缓冲时间后,林屿肆才收回手,一面回:“一点了。”
下床冲了包感冒药,自己先试了遍温度,才递到她嘴边。
苦的,她用眼神抗议。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颗糖,拨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她满足地笑起来,忽然又觉得不对劲,他又在哄小孩?
林屿肆低声问:“还很难受?”
乔司月本能地想要逞强,可一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忘了多久没有在生病的时候接收到这样的疼爱,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委屈。
“难受,头疼,也没有力气。”
“再睡一觉。”
乔司月仰头看他,皱眉的样子像再问:我是猪吗?
算了,睡治百病。
第二觉醒来是早上七点,群聊一堆未读消息。
这群是高一班长建的,说想约个时间组场同学聚会,要来的在群里先说一声,到时候好安排,盛薇也在群里,乔司月看见她发了个举手的表情包,跟着回了个表情。
林屿肆端着感冒冲剂进来,贴了贴她额头,“退烧了……还难不难受?”
“好多了。”脑袋是不晕了,一出声,嗓子又干又疼。
闭上嘴,直接在手机上敲:【嗓子难受。】
听出来了。
林屿肆又离开卧室,煮了碗冰糖雪梨汁。
乔司月一口喝完,等人回来后,把屏幕亮给他看。
【群里再说同学聚会的事情,你要去吗?】
林屿肆拿起手机看,找到一个名字。
去。
当然得去。
她喜欢的人一直是自己,既然是这样,那封情书为什么出现在许岩手上,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但不代表他心大到可以不去计较。
现在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算省事。
林屿肆掐了屏幕,将人拢在怀里,看着瘦,抱着更瘦。
“和你一起,去清个账。”
她没听清,哑着嗓子问:“什么?”
他点点头,亲她的额角,“太久不见了,去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