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乔司月一直安安分分的,他抱她,她也避开,用行动证明自己真没撩拨他。
林屿肆看着想气又想笑,在一起三个月,这小脾气是越来越多了。
只不过在她面前,他一向没脸没皮惯了,手臂一伸,又把人捞回来,三两下亲到她浑身发软。
她被箍得死死的,没法动,也没力气动,眼睛里写满质疑:到底是谁在撩拨?
林屿肆不回应,想到什么,“给我起了什么备注?”
何睿下个月结婚,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没少在站里秀恩爱,连和自己女朋友的情侣名都不放过,炫得他胜负欲都出来了。
乔司月有些困了,声线发糊:“我给你设了置顶,就你一个。”所以用不着备注。
“再设个备注好不好?”刻意压低的嗓音磁哑,听得人耳朵一痒。
困,懒得动。
乔司月捂了捂耳朵,推开他,又把脸埋进被子,表示拒绝,没坚持几秒——
“699997,”她轻声补充,“密码。”让他自由发挥的意思。
说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耳廓已经红了大半。
林屿肆笑了笑,熄灯,拿起手机离开卧室。
乔司月昨晚睡得早,早上起来精气神比平时要足,去吃早餐时没再一路趴在他背上补眠。
回来后,林屿肆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乔司月愣着接过,本能地点了下屏幕,没设密码,屏幕直接跳转到微信界面,她一眼看到置顶栏上的“小月亮”。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扯远,他喜欢在拥抱接吻后反复喊她小月亮。
腻腻歪歪的称呼,每回她都能很没出息地被他刺激到脸红耳热。
林屿肆摸摸她卷发,“去看看自己的。”
乔司月解锁自己手机,盯着他头像旁边的两个字,稍愣后问:“为什么是星星?”
他们的共同回忆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和它有关的细节。
林屿肆没直面回答,拿着一个玻璃储物罐和一叠便签纸停在她跟前。
乔司月没明白他的用意,一瞬不停地看着他。
林屿肆手指轻轻点了下便签纸,“对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你就写在纸上,等我休假回来会好好看。”
乔司月接过,手指摩挲着锋利的边角,心里软成一片。
人走后,偌大的空间安静下来,她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在公寓每个角落四处走走停停,最后回到沙发坐下,撕下一张便签,在纸上写了句话。
【我又想你了。】
明明才过去两小时。
刷刷几笔,划开,字被黑色墨水罩住。
她想起高二的一次考试,也像现在这样,无意识地暴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稿纸上满满当当他的名字,怕被发现,只能欲盖弥彰地反复划上几道。
酸涩并没有维持多久,转而被他离开前覆在耳边的一句话罩得严严实实。
“weareeachother’starsandmoon.”
——为什么是星星?
因为你是月亮。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星星与月亮。
她拿笔重新写了遍,还是原来那句话,然后把纸折成星星的形状,塞进玻璃瓶里。
午饭后,乔司月带着达达去宠物乐园,回去的路上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头,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西装搭在臂弯上,笑着看她。
“许岩?”嗓音略带迟疑。
许岩还没说话,身侧的男人眼睛在两人身上逡巡几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拍着许岩肩膀说:“认识啊?”
许岩点头,“高中同学。”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俩好好叙叙旧。”
乔司月正准备走,这句话把她拦下,她收回脚,礼貌性地寒暄了句:“来杭城出差?”
许岩嗯了声,目光落在她怀里,“一个人?”
乔司月顿了几秒,“和别人一起来的。”
许岩看出她在说谎,但没拆穿,若有若无地应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约。”
乔司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许岩上车后没多久,同事坐上副驾驶,车刚开出停车场,这人开门见山地问:“喜欢的人?”
许岩没承认也没否认,轻笑后说:“算是心里的一根刺。”
放了这么多年,总得拔。
乔司月很快将这段偶遇抛之脑后,回公寓后,给林屿肆发去了几条消息,对面一直没回,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她没有多想,当他在出任务,赶完稿子,将手机调至静音震动模式,戴上他留下的耳塞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体忽然变沉,眼皮也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秤砣,睁不开。
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持续多久,直到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几下,她才清醒些。
迷糊着睁开眼,发现屋外天色已经大亮,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上午十点。
以为是林屿肆回过来的消息,她忙不迭点开,有些失望。
许岩:【明天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吧。】
许岩喜欢自己,乔司月大二的时候就确定了。
高中那会他就留下很多蛛丝马迹,以至于在亲口听见他的告白后,乔司月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诧异。
她很清楚自己对他没有半点超出同学外的情愫,也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更清楚那种似是而非的回应最伤人,所以那会她就把话挑明了,不给对方留下一丝遐想的余地。
再之后,如她期待的那样,许岩真的没再来找过她,也从未出现在她的聊天界面里。
一时摸不透他的意图,乔司月掐灭屏幕没回,再想起这事时已经是五天后的傍晚,又在小区门口碰见他。
许岩闭口不提她不回消息这一茬,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巧。”
乔司月干巴巴地笑了下,视线一偏,对上车后座的一个灰黑色的宠物包,透明罩里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
“这是你养的猫?”
许岩点头:“不是要出国了,想给它找户好人家。”
中间又停顿了几秒,“我记得你也养猫,如果不介意的话,能收养它吗?”
“我要照顾达达,可能分不出心神再去照顾它了。”对上宠物背包里那双清澈的琉璃眼,乔司月一阵心软,斟酌后补充道:“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家,我可以帮忙问问身边有没有想领养的。”
空气安静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