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子,又是身败名裂,无非扯到男女事上。
的确时下社会风气开放,但是女子如果在未婚前,和男子有了一些男女间的传闻,一个不好是会落得身败名裂。
可是她也千真万确没想过走沈仲夷这条捷径啊。
有些人固定印象既然改不了,那就不改了,刘辰星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再次叉手一礼,道:“多谢相公教诲。”
这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女子,自己都这样当着面教训了,还能一副气定神闲地行礼,这等城府当真是堪比魏王沈仲夷了。
德怀太子之死,其实和女皇脱不了干系,李妃现在都还被囚禁在青灯古佛之下,魏王沈仲夷身为人子,却还能承欢女皇膝下,当好他的贤子孝孙,不曾为生母李妃求情一次,可见其权欲熏心,毫无仁孝之心,这样的人当皇帝也只会重蹈前朝炀帝国破的下场。
现在魏王沈仲夷放在女皇身边的人,还是一个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忍的人,而且依照如今的形势看,女皇颇为欣赏刘辰星,十之八九会重用的。
念及此,林仁诚一双三角眼微眯,牢牢地盯着一派恭敬有礼的刘辰星,见其神色丝毫不变,他也不再教训了,叹息道:“吾见圣人开女科举十年,如今终于有女子取得榜首的好成绩,实在希冀你不负圣望。你两个月才来吏部,虽然是在圣人给的期限内,但你分明可以更早到,你却还有心思去白马寺赏牡丹花。罢了,多说无益,望你去了圣人身边当差后,能好好想今日一切都是圣人给你的,也好好为圣人效力吧。”
难怪林仁诚能当上吏部尚书,好话坏话都让说尽了。
尤其是最后一番话,既有惜才之心,又有对女皇的忠心。
刘辰星觉得自己实在还嫩,还得多磨砺才是,她神色丝毫不变,依旧一派恭敬受教之态。
林仁诚迁怒了一番,近日急得嘴唇都快起泡的心稍微缓解了,便叫了公堂上的一青衣官吏吩咐道:“刘进士乃前所未有的殿试女榜首,才学出众,但年纪还太小,心性不够成熟,去史馆还是不错。不过到底有什么事务,还得欧阳内舍人安排。”这样一语,便是宽袖一甩,径自出了公堂。
吏部最高长官走了,公堂内最大的就是吏部左右侍郎。
众人一起叉手一礼恭送了林仁诚,吏部左侍郎姚崇望着林仁诚走远的背影眯了一眯眼,转身看向受了一场无妄之祸的刘辰星,算是安抚道:“刚才那位是我们吏部林尚书,乃惜才之人,他心切才如此言语,刘进士勿要放在心上。”
“原来刚才那位相公是吏部林尚书,儿知道了。”刘辰星向姚崇正叉手一礼,道:“方才林尚书愿意指点儿,乃儿之荣幸,儿当感激才是。”
和刘辰星打了好几回交道,尤其是三司会省那日,他对刘辰星很是认识了一番,自是知道林仁诚刚才那样根本震慑不到刘辰星,只是林仁诚到底是上峰,众目睽睽之下少不得为其说话。
不过到底共事多年,对这位上峰为何怒斥刘辰星,他十分清楚。
想到林仁诚暗地里支持废帝沈泽,姚崇正心下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