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下去,小安氏转了话,“不过都这样教训了,赔礼还叫人怎么收,倒是也能理解。”
刘千里和柳氏虽然心里仍旧愤怒,但也确实不好再计较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何况刘宝儿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到底又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们当长辈的能怎么办?
刘辰星就是不看耶娘的神色,也知道作为长辈他们不好计较太多。
而且大伯母这样下狠手教训,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可这一次顺其意,损坏了不用赔偿,那下次呢?
一退再退,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反正她这次真的生气了,阿兄有多么珍惜这些纸张,还有阿舅给的这一沓纸是如何省下来的,她都十分清楚。
以前一些小亏或口角可以算了,但这次她是不愿意再息事宁人,索性就当个得理不饶人的,抢在耶娘开口前道:“阿翁你刚才说了,是堂姐损坏的,就要赔我一套新的笔墨纸砚。家里阿翁最大,大家都听阿翁的,阿翁什么时候让大伯母赔我?”
“赔什么赔!?”
老大家哪拿的出钱赔,到时候又是他们老两口出!
刘阿婆当下就骂道:“还嫌一天事不多?都吃了饭还在这干嘛!?阿婆我下了一天的地,可没闲功夫陪你们耗!”说罢,就拉上刘老丈要回房。
刘辰星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让刘阿婆糊弄过去。
再说他们这样一走,和王氏的做法有什么不同?
刘辰星也不担心会更惹刘阿婆讨厌,就直白道:“阿翁,大伯母走了,你和阿婆也这样走了,是不是阿翁说话不算数,不想让大伯母赔我?”
说完见刘老丈脸色难看,却依旧不打算做声,心中越发肯定一件事,刘老丈真是变了,以前可是说一不二,至少表面上很是公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们一家四口日子怕是会更不好过。
心里忧患意识一闪而过,刘辰星觉得今天更不能退让了,于是继续言语相激道:“难怪村里人都说阿翁偏心大伯和大伯母”
一语未完,已经从桌边起身,准备回左边屋子的刘老丈立时止步,怒道:“谁这样说的!?”
刘辰星只当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顶上刘老头的怒视压迫,头一扬道:“难道不是?”
“君子一言九鼎,阿翁已经说了,若是阿宝弄坏的,就当赔!”纸墨是他和阿妹的,这个时候不能让阿妹独自承担阿翁的怒火,刘青山挺身而出,挡在刘辰星的面前,与刘老丈隔着大木桌对峙。
刘青山这个孙子,他还是很看重。
再过几年,又是一个壮丁。
大儿子读书越来越花钱,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将来还得多指望他们父子出力。
刘老丈权衡之下,很快做决定道:“我并非说话不算数,只是在想你们大伯读书无产出,如何赔得出来一套新的?就打算让他将用旧的笔墨纸砚先赔给你们。”
刘辰星不信,不过要到才是正理,哪怕是一套用旧的,于是从刘青山背后探出小脑袋,道:“那什么时候赔?”
刘老丈忽然觉得刘阿婆说得没错,这个小孙女确实有几分讨人嫌,远不如她父兄实诚,他压下心中不喜,道:“芒种结束,你大伯就该回来,到时让他找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