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丈是刘家当家作主的人,有了刘老丈这句准话,刘辰星就不担心要不到赔礼。
只可惜好好的一沓纸,全都被刘宝儿弄坏了,一时也找不到可以练字的纸,毕竟这年头纸张还是精贵物,寻常人家是可是连半张都没有。
初学书法,临帖为先。
首先,对临将范本置于眼前,看一笔写一笔。
其次,背临不看范本,只凭印象将诸字临写下来。
最后,意临临写范本时,追求行气及整体的神韵和意境。
当然,刘辰星现阶段还在对临,勉强有个别字能背临。
刘宝儿毁去的不仅有未用过的纸张,还有柳阿舅给的一张字帖。
所谓“字无百日功”,前几日割麦子,她已经拉下了多日未练字,如今是不愿意再耽误了。
好在她现在记忆力不错,可以“背临”练字。
于是每日上午,刘辰星就以笔蘸清水在木板上,凭印象将诸字临写下来。
共同学习能促使人进步,刘青山因为每日要下地播种,一天下来还是颇累,但见自己不用科举、年仅五岁的胞妹都如此用功练字,他不免大受激励。
遂于每日早起半个时辰,就着麻麻亮的青灰色天光,在院子里的石上练字。
刘青山启蒙多年,练字早有一定基础,所以他现在既是练字,也是默写所学的诗文课本。
人上了年纪睡眠变少,而且起夜频发,刘老丈没过一两日便于早起时,发现刘青山一大早就独自在井水旁的石头上蘸水练字。
大概默写的太过专心,刘青山并未发现刘老丈。
刘老丈也无意叫刘青山,他就站在正房的廊下,看了良久,终是叹了一声,沉默地转身回房。
之后刘老丈像是刻意回避一般,再未大清早的出现了。
同样少出现于人前的,还有刘宝儿。
毕竟都是一个小娘子了,知道难为情了,先当众承认做了坏事,又脸上被王氏掌掴的地方还肿得老高,自也不好意思见人。
是以,刘宝儿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必要场合出现,其余时间都关在大房的屋子里不愿出来。
被生母打成这样,也是有些惨。
但刘辰星自认为不是圣母,何况刘宝儿到目前为止都没找她道过歉,或表示过一点儿的歉意,她又何必枉做好人?
刘辰星自是乐得耳根子清静,眼前也消停不少,终于没有人再时不时找她麻烦了。
这样又过了五六日,该种的总算种完,却不等大家高兴一下,里正召集全村村民告知,每户每丁就今年朝廷服役之事该筹备了。
朝廷规定:凡丁,年满二十者,每年服徭役二十日。不应役者,按每日缴纳三尺绢折抵徭役。
一日三尺,二十日便六十尺。
十尺为一丈,四丈为一匹。
六十尺,即六丈,一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