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夏树紧张而无助地望着他, 小声提议道:“……先把我放下来怎么样?”
他看起来十分无辜,反倒让琴酒难耐地磨了下后槽牙,然后收拢手臂, 偏头吻过去。
夏树被动承受着,先是抗拒, 接着慢慢放松下来,手指紧紧攥着他肩膀上的一小片布料。
他们在空荡的停车场里, 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
问题很大。
北条夏树系着安全带, 半开的车窗送进凉风风, 方才的吻带来的燥意慢慢从身上褪去。
他回味了一下感受,然后非常诚实地对自己承认:【我对他的身体有下流的想法。】
但这种感受是饱含占有意味的,夏树第一次对人产生这样的冲动, 由此他那自1为是的想法刚被掐灭, 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脑海中。
他心想,坏了, 两个人都是1,那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无疑令他纠结,目光止不住地往琴酒身上飘去,且自以为非常隐蔽。
夏树每偷瞄一眼, 就叹口气。
看一眼, 真帅啊, 叹气。
看一眼, 怎么也是个1呢,叹气。
看一眼,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看一眼, 真帅啊……
“你再看我。”琴酒冷不丁开口了, 声音像寒玉掉进水潭里, “我不介意现在停车抱你。”
夏树:“……”
夏树:“!!!!”
他立刻惊悚地回头,因为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琴酒送他回到自己的安全屋,随口叮嘱了句今晚可能不会回来,匆匆离开了。
这让北条夏树松了口气,他走向书桌,把琴酒的东西都堆到最左边的角落里,然后打开电脑办公。
人不在日本,但后勤部的一些技术性工作还是逃不掉的,好在也没什么难度,花时间认真处理就行。
这张办公椅坐得他非常难受,北条夏树视线扫了一圈,把单人沙发搬了过来,然后将升降桌的高度调低,大大提升了办公舒适度。
他坐在沙发上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还剩下一半的时候起来稍微活动了下。
没有咖啡机,连条状的速溶咖啡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倒是有一小盒散装巧克力,补充能量用,念着巧克力也是咖啡.因,夏树拿了两粒。
客厅窗户传来“笃笃”的声音,那声音轻到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他谨慎地握住放在外套口袋里的迷你手.枪。
夏树打开阳台灯,光线将来访者的轮廓刻到白色纱幔上,是一只小东西。
附近绿化做得很好,也许是松鼠。
他没有放松警惕,等着对方先动。
小东西耐心地等了会儿,又“笃笃”地敲了敲窗,还挺礼貌。
北条夏树将脸蒙得严实,悄悄推开一道窗缝。
那是一只鸟。他从自己看过的动物世界纪录片中判断出,似乎是只松鸦。它长得很漂亮,尾上覆羽白色,黑色尾巴在光下折射出靓丽的蓝色光泽。
夏树凑过去看了眼,确认它身上没有被人放置定位装置或者微型摄像头,稍稍松口气。
他拿出刚拆封的小块巧克力,想吃口压压惊,这只礼貌的鸟却振翅而起,以一种他想不到的速度从他手中夺走了巧克力。
“……等一下。”夏树惊呆了,“你是鸟,吃可可碱真的能代谢吗?会死的哦?”
然而松鸦拍了两下翅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咀嚼得飞快,像是怕他来抢似的。
夏树:“……”
这小家伙也许是饿了。他这么想着,回屋子转一圈,也没找到鸟类能吃的东西。
等他回到阳台边上的时候,松鸦已经离开了。
夏树觉得挺有意思,手揣回兜里,摸到一粒糖。
下午有点低血糖,在辛德勒公司拿的,草莓味。
夏树三两下除了糖纸,放到阳台地板上,然后他记起来,鸟类的消化系统似乎很难处理精制糖。
不过那只松鸦连要命的巧克力都能吃,也不差这一颗糖了。
他抱着这样缺德的念头笑了下,关上窗户,继续工作。
等北条夏树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天光也大亮了。
他洗完澡,特意看了眼,那粒草莓糖还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于是决定等一天试试看。
他躺到沙发上,例行刷了下论坛,却看到了泽田弘树的名字。
【闲聊】重温贝克街55555弘树真的好意难平哦
【楼主|炸牛奶:他还那么小,而且他好帅可恶】
【1L:+1,念念不忘好多年】
【2L:贝克街yyds】
【3L:这部剧场版除了养父的杀人理由,啥都挺完美的】
【4L:呜呜呜呜呜俺也是】
【5L:名字里带树的都是天使吗?】
…………
泽田弘树会通过DNA追踪系统发现辛德勒先生的身世秘密,因此被他逼迫着自杀,多年后,成长飞速的诺亚方舟完成他托付的愿望。
要不要改变一下呢?
夏树无意插手别人的人生,归根究底他对自己兴趣圈以外的东西非常不上心。
他思考了几分钟,还是决定提醒弘树。
但对方会不会听取,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