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旧之人改头换面,想来定有难言之隐无法述说。
谢大哥,柳大哥,这位朋友和道义盟关系紧密,既然他不方便吐露,如镜也恳请两位不要与之为难。”
水如镜和幽冥先后挺身而出,为姜逸尘作担保,不由令人吃惊。
她再进一步的解释,让众人宽心不少。
很显然,她和幽冥二人已是认出了姜逸尘的身份。
相处虽不长,水如镜的外冷心热众人可体会出来,至于幽冥,这闷葫芦可不是轻易会开口之人,在此之前,这两人更是毫无交集,而今竟会同为一人站出来,谢永昌和柳梦痕见这情形,经一番思量后,便也决定不再追究。
谢永昌道:“看来小兄弟真是为慕容小子而来,可惜你不报上名头,待他醒后,咱也无法和他说道说道你的恩情,呵呵,上了年纪话多了些,水丫头既然这般说了,就不提了不提了。”
能孤身涉险前来相援,想必二人已是刎颈之交,又怎会在意对方是否将自己的恩情铭记呢?
谢永昌心中自嘲着方才自己言语的多余,转念却似想到什么缺漏,便再开口道:“那我们该怎么称呼小兄弟你呢?”
对此,姜逸尘似是早有准备,冲着大伙拱手道:“大家叫我‘小夜’便可。”
谢永昌抱拳退下,而柳梦痕也未再言语,只是不动声色的盯着姜逸尘,希望瞧出一些名堂来。
对于什么“小夜”的称呼,他是决然不信的,但苦于慕容靖交友之广,他也实在难从众多人名中寻出能与当前之人相符的,苦思无果后,便也摇头作罢。
许多名头响亮的杀手在他们成名之后,便很少再有震惊江湖的举动了,并非因其能力出现了倒退,而是因为名气过大拖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个人信息的过多流露,带来过多的关注,一旦被提及,总会惹来更加坚固的防范。
武功招式、出手习惯渐渐为人所熟识之后,他们得手的成功率自然大大缩减。
姜逸尘此番正是以杀手身份暗中归来的,越少人知晓他的存在,越有利于他的行动。
慕容靖被俘,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不得不现身于此,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泄漏。
并非是信不过眼前这群人,只是为防他人无心失口,当然是全当他不存在为佳。
他本已打定主意,若谢永昌和柳梦痕刨根究底的话,那他便提出折中的法子,出了钟乳洞后分道扬镳,谁知水如镜和幽冥竟已认出自己,还为他做担保,他自然也不好拂了二人的心意,而能多伴慕容靖一程,自己也多一分安心。
短时间的休整后,众人状态恢复,便再次启程。
虽说在水如镜和幽冥的支持下,姜逸尘已获得了众人的信任,但这信任却是有限度的信任,同行撤离,可慕容靖却再不能让他背着。
无非是不能亲自背着,还可相随照看,姜逸尘对此倒也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对于身份被认出之事,还是心有愧意。
他一直在回避着几个熟人的眼神,尽可能不使出令他们熟识的招式,为此自然不可能与他们相认。
谁知还是被水如镜和幽冥给认了出来,稍许讶异,微微动容,心里不知为何冒出不少话语想一吐为快,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怎奈幽冥和水如镜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在确认他的身份,也确认其无意相认后,仅是用眼神相互示意,用沉默来代替言语。
最后,他放弃了同幽冥或是水如镜谈上几句的机会,只想向他们说两个字“多谢”,但他立刻发现连这两个字也是多余的,因为他知道在他们面前,你永远不必说“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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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乳洞中的光景感觉上过得甚是短暂,可洞外的天色已阴沉得有如黄昏。
时光真逃得如此之快?
倒也不然,只是适才阳光明媚的天气忽而急转直下,令众人都感到有些压抑。
高峰之下是钟乳石洞,钟乳石洞外,虽有草木为被,却是一片坦途,既利于逃离,也利于追袭。
逐渐壮大的队伍,比之先前要从容不少,不急不徐地前行,虽还倦意缠身,但充盈的气力却让他们每一步都迈得很踏实。
离脱险越近,便也离危险越近,这十余里地是银煞门最后的机会,若无法将他们在此拦下,他们便可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