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戡没有半点被拆穿的窘迫,“我从未撒谎,何来蒙骗?”
詹和德没想到程戡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有睁眼说瞎话的一天。他气得指了指程戡 ,让他等着,转头便去找徐王添油加醋告状。
不多时,程戡被薛知府派来的人请了过去。
梁秋刀等衙役们担心程戡受罚,急得满头冷汗,恨不得把房子拆了。
有衙役真的把窗扇给拆了下来,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气得把窗扇摔在了地上。
“上次俺娘生病,多亏了程通判救济才活命,俺不想程通判为这事被罢官!”
“我也不想,难得来了一位这么脾气好的。”
“我们也是啊!”
那般温柔好说话的上级,大家谁不喜欢?
梁秋刀发觉叶萝一直没吭声,请她帮忙,“叶娘子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
“这屋子上上下下都搜过了,连瓦片都没放过。”叶萝也纳闷了,她托着下巴从房顶向四周看了一圈,“反其道而行……灯下黑……能有多黑呢?”
叶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脚前面。
梁秋刀跟着看过去,瞅着五寸高的门槛,他恍然大悟!
刚才从进屋开始,他们就一寸寸搜查,屋子所有地方都细细查过,唯独这门槛被他们给忽略了。
梁秋刀用刀柄敲了敲门槛,听着声不太对,让人将门槛从石枕上卸下来,撬开榫卯,原本紧紧贴合的两片厚重板子分开了,里面有部分中空,刚好藏着一把手匕首和一包药。
叶萝认出了匕首,正是刺杀自己的那把,这便证据确凿了!
再让府医验药,淡黄色粉末,与张立行指甲内残余的粉末形状一样,经检验后果然是迷魂香。
梁秋刀立刻奔向前院报信,生怕晚一步会误了程戡的仕途。
叶萝晓得以程戡的头脑和辩才,不至于有多狼狈。她带着匕首去大牢,给王邢提供审讯张立行的铁证。
张立行正在耍赖,厉声威胁王邢。转眼看到叶萝举着匕首进了刑房,张立行怔愣了片刻之后,反而更疯,大喊着冤枉。眼见着他要挣脱束缚,王邢命人将张立行擒住,绑在刑架上。
张立行何曾受过这种羞辱,受绑时挣扎更加凶猛。
“我冤枉,冤枉啊!你们是故意构陷我!你们这是在滥用私刑!徐王,我冤、枉、啊——”张立行后续的嗓音骤然消匿于喉咙中,他面容扭曲,嘴唇发紫,出气短。
王邢看多了张立行耍赖,冷笑叹:“还没动手呢,张判官何苦装作一副要死的模样?”
叶萝进门后见到此状,忙叫人把张立行放下来。
被从刑架上放下来的张立行,唇色紫到发黑,他佝偻着身子,手捂着胸口,身体连续抽搐了两下 ,人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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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萝去探张立行的颈部脉搏,摇了摇头,“死了,明显的中毒症状,毒发迅速,救不活了。”
“怎么会?刚才人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王邢深深皱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怎么回事?”徐王快步迈进审讯室,他身后跟着薛奎、詹和德、程戡等人。
众人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立行,俱是惊讶。
“这……这怎么回事?你们审问就罢了,怎的还把人给弄死了!”
詹和德怒红了脸,指着薛奎和程戡的鼻子骂他们排除异己,黑心无良。
詹和德深深鞠躬,恳请徐王为张立行的死说句公道话。
徐王扫视一圈室内各种刑具,问责的目光落在程戡和薛奎身上,“罪未定,便夺其性命,你们是该给个交代!”
薛奎恭敬应是,严肃叱问王邢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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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邢解释经过的时候,叶萝凑到刑架边观察。
刑架由三根竖木和一根横木组成,人绑在刑架上时,背靠三根竖木。叶萝发现中间的那根木头,有一颗凸起的尖钉,突出的部分不足半寸,并不显眼,尖钉顶端残留微量的血迹,边缘处沾有乳白色的东西。
叶萝根据高度,去翻看张立行的后颈,果然在其后颈根处找到了被尖钉划破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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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徐王眯起眼睛看向叶萝,质问她是谁。
薛奎忙要解释,但不及开口,程戡先出声了。
“若要确定也简单,拿个活物一试便知。”
随后,取来一只活鸭。程戡亲自动手,用钉子头划伤了鸭腿,鸭子很快毙命。
程戡将死鸭子放在张立行的尸体旁边,跟徐王道:“确定了。”
徐王有一种要说话突然被堵住口的憋闷感,质问程戡:“你以为这就能让你们开封府摆脱责任?刑架上为什么会有要人命的毒钉子?”
“这便是今日一定要闭府严查的缘故。府内两名仵作接连遭人下毒谋害,证据已然指向为府内人所为。如今刚查出张立行有嫌疑,他也被人下毒谋害了。可见这背后之人隐藏极深,狡猾至极。案子牵涉到官银,涉案官员绝非只有张立行一人。”
徐王听了程戡的解释后,十分不悦:“你这话何意?暗指我今日来此找张立行,是为了搅和你们查案?”
“大王为何会这么想?”程戡惊讶反问。
徐王面色微变:“好你个程戡,对我说话竟也敢这般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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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奎听俩人对话,直冒冷汗,连忙从中调和,努力为程戡求情。也不晓得程通判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刚硬,完全不是他平常的风格。
叶萝暗观徐王和程戡两眼,二人站距较近,已非正常社交距离,尤其是徐王话里“也”这个字,让她更加感觉俩人像是相熟的朋友在互相“挤兑”。
詹和德此刻很兴奋,使劲儿帮腔,替徐王责骂程戡无礼。
“开封府如此忤逆以下犯上,根本没办法好好办案,恳请大王做主,另择良官彻查此案,属下愿意为大王分忧!”
“行!”徐王干脆答应,令詹和德就从康氏被剖腹的原因查起。
程戡马上表示配合,命人即刻将康氏的干尸摆在詹和德面前。
此时,张立行的随从和马夫也老实招供了。李婆中毒那晚,张立行确实与李婆见过面,张立行还请李婆在车上喝了茶。张立行从李婆手里得到的那个木匣,被张立行拿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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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的尸体被抬到詹和德面前后,詹和德面色极其不佳。
“作孽啊,你们怎能擅自掘人坟墓?”
“詹侍郎说笑了,怎知我们是擅自?”程戡反问。
“不可能,钱进绝不可能同意!”詹和德嘴快答完,对上程戡审视自己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我们尚未介绍康氏的身份,詹侍郎怎么知道康氏与钱进有亲戚干系?难不成你们私下相聚的时候,钱进特意跟你提过他美貌的外甥女康氏?”
詹和德被问得哑口无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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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戡命叶萝掀开康氏的腹部给詹和德看。
詹和德面色极其难看,立刻阻止,表示不用看,说情况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