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起来,是一条很长的故事线,要从多年前说起,关于颜寻卿和颜寻真的开始。
异卵同胞注定了两个人的性格及人生轨迹,全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包括颜寻真生性善良温柔,也懦弱,而颜寻卿好强自私,不甘人后。
那场联姻本该是颜寻卿的,但她不甘被命运摆布,认为女人和男人天生该站在同一高度,为何非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和牺牲品。
这种观点容若觉得没有错,甚至在她看来颜寻真是站在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最前线。可是她错就错在,不该以牺牲别人而达到自己的所谓目的。
她先是利用颜寻真解决了那场联姻,然后又做了令皇室蒙羞,难以启齿的事——
勾引自己的亲叔叔,以让他谋逆篡位。
容若听到这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不就是……”
黯淡的光线中,紫金面具反射出冷冷的光,像是平添了一抹阴煞,那双眼睛黑暗幽沉,带着令人窒息的淡漠。
后来事败,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大概是看在这一点上,东岭的先皇和当时的皇太子没有赶尽杀绝,却也留下了一个隐患。
孩子送去大昭留给颜寻真,也是颜寻卿埋下的一步暗棋,虽然之后‘棋子’慕北辰没有按照她的期望替她争取天下,所以她能毅然决然的给自己儿子下毒,以此达到能够掌控的目的。
“她在外结识那个男人,两人一拍即合,暗中联络以前的旧部,再次谋反逼宫……”慕北辰叙述的口气很平淡,淡到那些人事物仿佛和他无关,他纯粹就是在讲一件平平无奇的别人的家事,“那次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最后是太子妃拼着一死暗中去合极岛调来的援兵,才解了皇城岛之危。
但也在那之后,太子妃终于承受不住重伤身死,先皇和太子先后被颜寻卿下毒,先皇只拖了几个月也跟着病逝,后来太子撑到如今的东岭皇刚成年,终于被身体内的毒摧残了多年而撒手人寰。
可以说,颜寻卿就差一步,让东岭国的皇室就这样覆灭。
“景业体内也有毒。”慕北辰忽然这么说道。
容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景业是东岭皇帝的名字,“我说她怎么会放过一个有正大光明继承权的人。”
只是小孩子挑食,当时并没有吃太多下了毒的东西,后来太医给他清了毒,到底损害了身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无法孕育自己的子嗣。
“这……”容若摸了摸鼻子,“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比较致命吧。”
“我那次来南疆除了找你,还有一事。”慕北辰忽然说到这里。
“什么?”容若不解,怎么就说到南疆之行。
慕北辰看着她道:“我告诉你,是让你明白,我没有再骗你的必要。”
突然这么坦白,说真的,容若有些不习惯,眼中都带着一抹惊奇:“你来南疆寻找圣潭鳞麒,不是吗?”
慕北辰摇头:“我早知里面没有圣潭鳞麒,我本就是奔着银甲鳄去的。”
容若沉默了一瞬,她现在觉得无论慕北辰说什么,她都不该惊讶了,因为她就算再蠢也该想到,慕北辰那个时候怎么就刚好出现在山洞里,如果不是原就奔着那银甲鳄去的,实在没道理,只是她从来不想往那个地方想罢了。
“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容若感叹一句。
慕北辰看了她一眼:“还有乌金天,你可知已经换了人。”
容若眉头蹙了一下:“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真正的乌金天几年前死了,也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东岭皇继位后,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想到了以蛊毒闻名的南疆,想要去寻求解决方法,正好遇到了走火入魔的乌金天,便顺手收拾了。
“后来他才发现那人是乌衣族的族长,为了不让整个乌衣族成为东岭的威胁,也不想让东岭重遇战火,他假扮了乌金天。”
容若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嗤笑道:“难道不是为了谋得更大的好处?”
须知,整个乌衣族虽然没有全盛时期的人数,可也盘踞南疆半边天,掌控了这样的势力,对于东岭来说,就是一张没人知道的强大底牌。
更何况,中原人闻蛊色变,都是一百多年前那场战争带来的阴影,若是谁和东岭发生了冲突,这样一张底牌放出来,谁还敢正面对抗。
东岭皇什么心思,两人没有就此探讨,只是容若忽然想起了棉槿和欧阳骞的悲剧,“这么说,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在三年前接手的时候,乌金天早就开始那个计划,他只是继续了下去。”
不管是为了不让乌衣族的人发现也好,还是东岭皇有自己的自私想法,总之,那个计划他还是进行了下去,直到欧阳骞逃出来,直到洪茅屿反叛。
“你明知道南疆没有圣潭鳞麒,所以让我不要白费心力。”容若自嘲一笑,“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时为何那么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