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慌张,心中升起无数糟糕念头,想着秦熳倘若遇险,自己只怕也会了无生趣,不禁暗自发誓,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她保护好,当下强稳心神,仔细四下观察,便觉地上有些步履踏过的痕迹,他沿着地上痕迹追了过去。
追了一阵,便听一阵打斗声传入耳里,他心中一喜,打斗声中赫然便有秦熳的娇喝声,他循声追近,掩在一棵大树边,却见树林里一片狭小空地上,秦熳正与一人相斗。
那人一身黑衣,一手持着长刀,另一手在腰间挟着一个孩童,竟不是刚才那二人,李文成不禁吃了一惊。
黑衣人虽一手挟着孩童,可手中单刀迅疾凌厉,招招狠毒,逼得秦熳直往后退。
李文成瞧了片刻,心中一动,高声喝道:“师姐,我来助你!”
那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顿,朝李文成这边瞧来,这时秦熳持剑便要攻过去,那黑衣人突然左手用力一抛,将腰间孩童抛向半空,扭头便跑。
秦熳惊叫一声,将那孩童接住,这时,那黑衣人已迅疾没入林中
李文成也甚是吃惊,他赶到秦熳身边,忙道:“师姐,你没事吧?”
秦熳也一脸茫然,摇摇头道:“我没事。”
李文成心中疑惑,道:“刚才那两个匪贼怎么不见了?师姐怎么又和这人打了起来?”
秦熳道:“那两个匪贼,当真可恶,我追了一阵,不小心让那二人着了个空,骑着马逃跑了,我正要追时,突然前边有个黑影闪过,我当时一急,就跟了过去,将那黑影截住,便与他打斗起来。这人刀法厉害,要不是他手中还抱着个小孩,只怕我不是对手。”
秦熳说完向怀中孩童望去,李文成见她安然无恙,心中不由大舒一口气,说道:“那黑衣人当真奇怪,刚才我见他与师姐相斗,却似乎心不在焉,好似随时便要逃开一般,我便喊了一声,原本只想吓唬一下,不想那黑衣人竟如此惊吓,连这小孩也一齐丢给你跑了。”
那孩童此时双眼紧闭,口鼻中尚有呼吸,只是昏厥不醒,二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置,李文成这时道:“这里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咱们还是先走吧?”
此时天已半黑,二人在树林里穿行一阵,终于出了密林,来到官道边。那孩童依然昏迷不醒,二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今日这事也甚诡异,莫名其妙手中便多了一个孩童,原本秦熳要行往北边,去她姨妈家中散心,这孩童生死未卜,她也于心不忍,若是往南边赶,这日也无法赶回江陵城,当下道:“再往前走几里路,往右转有条小路,走过小路有一座集镇,咱们先去那投店休息一晚。”
二人打定主意,便朝北边行去,行了一阵,突听一声沉闷地喝声道:“两位,请留步!”
二人大吃一惊,一齐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那人身形骁健,双臂出奇地长,背后负着一柄长枪。
那人向二人瞧来,李文成霎时又是一惊,只觉一股无形气势向他直压过来,直令他心口怦怦直跳。
那人开口道:“你们手中那小孩,是怎么来的?”
李文成不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只觉这人身上带着一股逼人的刚硬强悍之气,此刻对二人并无太大恶意,当下将刚才经历详细述说。
那人听完朝秦熳道:“将小孩给我!”
秦熳乃是“江陵剑派”掌剑之女,平日在一众弟子面前娇俏横蛮,颇有胆气,这时竟为那人气势所摄,也不敢违逆半分,将手中孩童递给他。
那人接过孩童,在孩童身上摸索一番,扯开后背衣物,李文成仔细一瞧,也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那孩童后背有个呈品字形的殷红血印。
这血印他自然识得,那日在“鬼庄”遇险,铁头和丘二身上中的也正是此般血印,听掌门师伯说起过,这血印乃是邪教妖人所为,叫做“断魂指”。
李文成不知那人底细,也不敢莽撞乱说。那人瞧见血印,面色一片凝重,抱着孩童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