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想开第46天(1 / 2)

穿成莲花精后 暮寒久 6722 字 2022-06-07

    怜玉一路警惕的左右看着, 还不忘替容穆抱着他的本体。

    “主人,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容穆摇了摇头, 老实巴交的夸赞:“不认识,但感觉她长的好漂亮。”

    怜玉忙道:“她会武功, 但刚才看你的时候,走神了。”

    容穆想了想:“也许是我长得……比她还漂亮?姑娘家嘛,爱看脸也不是不能理解。”

    怜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人离的太远, 他没怎么看清楚, 但他的感觉不会出错。

    那个人, 大约是盯上主人了。

    容穆走到自己寝殿的时候, 头发才被夜风微微吹干,他低头看了一眼,捏起一缕道:“看, 我就说会变回来的吧,上次也是这样,没一会就自己回来了。”

    怜玉叹了一口气:“主人自己不察, 实在是头发白了,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刚刚看到,心脏都差点蹦出来,生怕……”

    容穆压了压他的脑袋:“没事啊怜玉,这事儿你多见几次就好了, 我第一次见也是吓了一跳。”

    怜玉忧愁的点了点头, 只期盼着碧绛雪赶紧开放, 到时候主人就能自如控制了。

    容穆抬脚走进寝殿中,正屋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几件绣着重瓣莲图的崭新衣物,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明天要穿的东西,恐怕是商辞昼刚才给他送过来的。

    容穆拿起来摩挲了一下,想起刚刚惊险场景,不由得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年的他,为何没有叫商辞昼知道他是一朵花呢……那丢失了的八岁之前的记忆,究竟又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台山夜风骤起,卷起零星碎叶。

    有人跳于树枝之上,如履平地般快速移动,花奴跟在地上,直至行到一灯火通明的宫殿,一人一虎才停了下来。

    容钰面色微微有些肃然的走在前面,门外迎接她的侍女忙屈膝行礼。。

    “王女殿下。”

    她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花奴跟在她身后进了寝宫,卧在床角的位置不动了。

    容钰手脚有些发麻的倒了一杯冰水,抬头重重的灌了下去,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她眼神动了动,走过去踢了一把花奴的屁股:“吃饱了?玩好了?你倒是漫山遍野的撒欢去了,累的本殿下到处避着商辞昼的人找你。”

    花奴舔了舔肥厚的爪子,舌尖倒刺梳理着皮毛,似乎在沉醉于什么味道。

    容钰蹲下身子,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莲花香味,花香一路都被风吹的有些淡,但还是叫人脑中清明一瞬。

    她缓缓站起身子,坐在了一旁软榻上。

    除非与莲花整日里沉溺在一起,否则不会沾染上如此浓厚的味道。

    刚才那个人,能在全员舟车劳顿整理东西的时候去悠闲的泡池子,想来身份也不一般,难不成是商辞昼将碧绛雪交给这个人照顾了……?

    所以他才能沾染上这么纯正的花香味——

    还有,那张脸。

    容钰并没有直接看清楚,但只论身形与轮廓,都让她不得不联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她的王兄,容沥。

    自从十年前,父王不经王兄同意,从王兄的池子中挖走了一株王莲,王兄就与父王的关系每日愈下,直到最后父王崩逝,王兄才在葬礼上跪了他一次。

    王兄性情孤高清冷,行事一丝不苟,从继任南代王一位,就越发冷酷不近人情。那些年原绰的发妻还没有生病的时候,还与王兄多次深夜密谋,容钰知道王兄这些年来心中都放不下当初那朵王莲,王莲又是在大商折损,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王兄恐怕是要计划着打仗了。

    但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大商根本不理会南代的挑衅,反倒是反方向的追着西越揍,着实叫王兄憋气了好一阵子。

    可……单纯只是为了一朵莲花,便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王兄他又究竟知不知道,商辞昼的身边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养莲人……大商近来传闻莲花盛放,是不是和这个人也有关系。

    原绰嘴中说的俊美少年,又是不是她刚才看到的这个人?

    容钰头痛的揉了揉额角,总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接近了一件无人得知的秘事。

    她声线清冷道:“……花奴,你喜欢他吗?”

    花奴动了动脑袋,低低的叫了一声。

    容钰:“我从没见你这么亲人过,你是我南代国的异兽,为何会喜欢一个身在大商的人?”

    但花奴怎么会回她的话语,只闭上眼睛假寐去了。

    容钰垂下眼眸,有侍女进来替她放下了床帏,“殿下,该歇息了,明日还要觐见大商皇帝。”

    容钰不耐的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正要叫侍女出去,却想到什么叫住她道:“你明日不用跟着我了。”

    侍女一愣:“殿下?”

    容钰看向她道:“明日我带花奴去参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行宫之中给我打听一个人,晚宴回来禀报于我。”

    侍女忙应声,容钰朝她招手,与她附耳说了几句:“记住了,事无巨细,有关他的事本殿下通通都要知道!”

    侍女行了个礼:“是,殿下放心,婢子知晓了。”

    ……

    各方背地里波谲云诡,容穆却不知道所有人又都开始围着他转悠了。

    第二日一大早,怜玉就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织的小兔子,容穆向来喜欢这些灵巧小玩意,拿过来欣喜的玩了好一会。

    没过多久,商辞昼就带着郎喜出现在了他的寝殿门口。

    商辞昼与他一夜没见,容穆还有些不太习惯夜里没人给他压被子,早上起来被子都卷到地上去了。

    皇家围猎人多眼杂,如非必要,商辞昼是肯定不会放他一个人睡觉的。

    容穆想起郎喜昨日里说的话,心中猜测恐怕这段时日参他的折子不在少数,只是商辞昼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昨夜你沐浴过后,孤未曾找见你人,还以为你被池子淹了呢。”商辞昼边走边道。

    容穆无奈:“我又不是什么小孩,怎么还能把自己淹了?”

    皇帝笑了笑,示意郎喜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去,怜玉探头一看,发现是飘着一朵完整花瓣的新露,恐怕是一大早上起来收集的。

    “喝完露水,要再用些膳食,你乖乖吃饭消除劳顿,孤才安心。”商辞昼将晨露推给容穆,看着对方捧起咕咚灌了一口,整个人就和小苗一样活泛了起来。

    等看着他吃完喝完,商辞昼才拍了拍手,门外有一侍卫拿着一个长盒子,貌似里面装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怜玉警惕的看了盒子一眼,被容穆按了按胳膊。

    商辞昼全当怜玉是空气,他看着容穆道:“前些日子,孤一直想着要在猎场送亭枝一个什么东西,想了好久才想到,只是时间紧促,背着亭枝日夜赶工,终于在昨晚上才做好了。”

    容穆歪头新奇道:“嗯?你还给我弄了个小礼物?”

    商辞昼:“是,你打开看看,这东西总比李隋川的树枝哨子和怜玉的狗尾巴草好。”

    怜玉:“……?”

    郎喜在一旁没忍住捂着嘴笑了笑,上前收拾了一下桌面道:“公子快打开看看,陛下多年都不曾亲自做过什么东西了!”

    容穆好奇心上来,伸出手指扣开锦盒,才看见里面被明黄色的丝绸裹着一个什么弯曲形状的东西。

    他眼神微亮,轻轻掀开丝绸,便见盒子里躺着一个精巧的长弓,弓身毫无工艺痕迹,呈暗红色,两端雕刻着绽放的莲花,弓弦紧绷,似是能割断人的喉咙。

    怜玉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好弓!

    容穆手心有些痒,迫不及待拿出来摸了摸,半晌才开心的看向商辞昼:“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什么小花小草珍珠宝石,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东西!”

    商辞昼歪头:“喜欢吗?”

    容穆眉眼飞扬道:“喜欢啊!喜欢!光看一眼都觉得我天生就是射箭的料!”

    商辞昼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专程做的小石数,够亭枝打打兔子玩了。”

    容穆眉梢挑起:“有的人天生就有干某一行的天赋,我以前做梦都经常梦见我射箭玩,只要是男子,恐怕没有人不喜欢玩这个的!”

    怜玉嘴中安慰道:“主人,厉害!”

    容穆哈哈笑了一声,瞧见那盒子里还有几个羽毛箭,想来是配弓一起做的,他兴致上头,取了一支箭走到门前,商辞昼见他姿势都有些不对,想来只是玩玩而已,便也随意看着,只是无人瞧见容穆正面。

    他捏到羽毛的那一刻,眼眸就微微缩了一下,虽动作可见新手稚嫩,但浑身上下的感觉却恍惚发生了变化,有些微的锐利和夺人。

    容穆对着殿外的一颗高树,沉吟两秒,嗖的将羽箭放了出去。

    那树距离不远,商辞昼这弓又做的极好,就算是毫无经验之人都可以一箭射中树干,箭头疾飞,果真笃的一声钉在高高的树皮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怜玉微微睁大眼睛,这下才是真的惊讶了。

    “主人,你怎么,会——”

    容穆沾沾自喜的回过头来,将长弓在手中转了一下:“没骗你们吧,天生玩箭的天赋流,说的就是我!”

    “亭枝果然厉害。”

    郎喜看了一眼商辞昼,就见皇帝一眨不眨的看着容穆,眼神流转间,有些几不可查的惊艳与欣赏。

    ……唉。

    那些老臣还挣扎个什么劲儿,他们就是没亲眼见过陛下如何宠爱这位祖宗,若是瞧见,恐怕更要睡不着觉了。

    陛下对这位容公子,那真是看什么都是好的。

    商辞昼这几天忙的厉害,在容穆这里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容穆知道他近日要调度许多事情,便也没多问什么,只叫上怜玉一起蹲着和碧绛雪晒了一天太阳,这才感觉浑身精神百倍容光焕发。

    到了傍晚时分,外面才热闹了起来,有人来来回回乱糟糟的走,容穆今日得了商辞昼送的新玩具,还正在手中捣鼓,他是挺喜欢热闹的,但那是像花朝节一样的热闹,若是和一群老古董坐在一起,只会看歌姬唱歌跳舞,便觉得没多少意思。

    还不如在院子里玩射箭。

    只不过今日应该还有老虎屁股可以摸,想到这里,容穆便来了点兴趣,他喊来怜玉:“你会爬树,去外面将我今日射出去的那支箭取回来,这可是皇帝亲手做的,比普通箭矢结实的多。”

    怜玉抿嘴:“……我要是知道,主人喜爱这些,兵器,定也会为你做一个。”他还只当主人更喜欢一些可爱无害的物件。

    容穆捏了捏他的小鱼嘟嘟嘴:“好啦好啦,你们俩少吵一点架,我就能更快乐了,昨晚还背着我打起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怜玉不满:“那是,他,暗算我!趁我不备才闯了进去——”

    容穆连忙端水:“乖乖乖,去取箭矢,拿回来我们还要换衣服去吃席,虽然被人议论挺讨厌的,但烤肉也很香啊。”

    怜玉这才走出去,想着主人嘴中的“吃席”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参加这种宴会吗?

    白日里被射.出去的箭矢还直直的钉在树干上,怜玉攀着旁边的树枝跳了上去,才一手握住了箭矢的尾羽。

    他夜里视线极好,正要一把拔.出,眼神看见什么就蓦地凝滞了一下,怜玉生怕自己看错,又往前凑了凑,这才小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了看那箭矢,又往殿中看了看,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主人应该正在梳洗换衣服,怜玉压下心中骤起的波澜,不动声色的将箭矢闷声拔了出来。

    小鱼精带着箭矢跳下院中高树,树影婆娑沙沙,过了两秒,一只身体已经被钉成两截的蝉从树干上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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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一路颠簸的世家贵族们才修整过来,众人洗去满身尘土,穿上自己最华贵的衣服,打算在皇帝面前好好露一露眼睛。

    此次出行,贵族家中的少年郎居多,女郎倒是没有多少。

    容穆特意和商辞昼打了招呼,不许这人太过高调的专程来带自己,于是这会便和怜玉慢慢悠悠的转到了台山行宫的主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