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笑着说:“我是来和易先生交代一件事的,你们也知道江市长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市长就被杀了,这是我一生的耻辱。不过,我知道嫌疑人是谁了,嫌疑人叫王鹏,都叫他大鹏,他是从关东警署特务处调过来的,在奉天的时候表现一直挺好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
我说:“人抓到了吗?”
小犬说:“当天就是他在窗户外面站岗的,我集合的时候人就失踪了。警署的人说,大鹏是夜里一点半离开的,从大门走的,警署的人也不敢拦,看着他上了一辆车往东走了。”
我说:“在外面站岗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他怎么能翻窗进屋杀人呢?会不会有同伙啊!”
小犬说;“奇怪就在这里了,要是有同伙,那肯定和他一起跑了啊!我估计啊,就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钻进去的,杀了江市长之后,又偷偷出来了。”
我说:“江太太也很奇怪,他睡得那么死吗?”
小犬说:“肯定是用了迷药,从窗户先放迷烟进去,等他们睡熟了再动手。”
林穗说:“我始终觉得这大鹏得有个同伙。您想啊,外面站着四个人呢,他往里钻,其它三个人能看不到吗?只能是有两个人去茅房,另一个和他是同伙,他才有机会吧。毕竟还有六只眼睛盯着他呢。”
我说:“没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们可是就在外面,愣是一点动静没听到。对了,唯一的动静就是,开始的时候江市长是打呼噜的,后来不打呼噜了。现在想想,江市长不打呼噜了,那就是被杀了。”
林穗说:“当时要是进去看一眼就好了。”
我一笑说:“人家两口子睡觉,那咋看啊!”
小犬说:“不管咋说,这嫌疑人知道是谁了,的确有内鬼。我也吸取教训了,我这次用宪兵队的人,这宪兵队里都是日本人和南韩人,他们不可能背叛皇军的。”
我说:“南韩人也不一定靠得住吧!”
小犬说:“不不,南韩人是靠得住的。相信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错了。所以,易先生的安全问题,我还是能保证的。”
下人这时候端上来了一盆点心,还有一盘瓜子和糖摆在了茶几上。我抓了一把瓜子,吃了起来。
易忠河说:“王先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一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的是北玄武,也就是一鬼一蛇。他说:“你知道清帮吗?这天下有三大帮会,清帮,洪门和哥老会。这清帮分为四霸天,而我手里拿着的就是北霸天的信物。华北一代的清帮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他们都尊我一声老大。”
我说:“早知道易先生义薄云天,还真的不知道您是清帮北霸天。”
易忠河说:“现在整个的清帮都接受了皇军的招安,帮主下了死命令,我们对皇军要惟命是从。我们现在拿皇军的俸禄,自然要为皇军办事。不过我一直被困在这里,这清帮上下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管。我想请王先生替我管理一段时间,拜托了。”
易忠河说着就把那块玉牌放在了茶几上。
我这时候看看小犬说:“小犬君,这不好吧。我何德何能,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倒不如小犬君推荐一位,比如周益民周老板德高望重,他就挺合适的。”
易忠河说:“周益民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他现在那身体能行吗?他家的买卖都是他女儿在管,他基本不露面了啊!这清帮不比工厂,清帮必须一个有体力有血性的人才管得了。王先生,你年轻力壮,而且懂得相人之术,清帮里的人都知道王先生大名,没有人不服王先生。王先生,你就别推辞了。”
我说:“合着易先生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这事我还真的不能答应你。主要是我不想参与这种事,我只是个郎中,给人看病一天赚个十块八块的,我就知足。我何必卷入帮会呢,不行不行,我得告辞了。”
易忠河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起来,单腿跪地,双手举着那玉牌说:“王先生,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拜托了。”
说着,单腿跪地变成双腿跪地。
我心说,这戏演得也太真了吧。我上前扶起他说:“易先生,我何德何能,你这是何苦呢。”
易忠河说:“王先生大才,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这才叹口气说:“既然易先生信得过,我就代管几天,不过只要易先生重获自由,这信物我立即交还。我只是个小郎中,我没什么大志气,我就想过个安稳日子。”
林穗在一旁叹口气说:“蝎子,你就答应了吧,别让易先生为难了。也难得易先生这么信任你。”
我点点头,扶着易先生起来,接过来玉牌,塞到了我的大棉袄里面的口袋里。
我再看小犬,他脸色很不好,看来是被气坏了。但随后他还是笑着说:“王先生能代管这北部清帮,确实也能让皇军放心。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让谁接替这个位子合适呢。”
我心说一群老狐狸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