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那纸棺材到底是谁送的,易忠河怀疑是日寇送的,这叫将计就计。
到底是不是将计就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日寇要害易忠河是毋庸置疑的了。刚才我看小犬的脸色就明白,易忠河猜对了。
其实日寇也不是针对他易忠河,日寇只是想查出真相。在易忠河的角度来看,这就是日本人要弄死他。查出真相,就意味着结束他易忠河的生命。
所以,易忠河要自救,他想到了我。
我帮他一定是有风险的,但是我也明白,现在救易忠河是民族大义,不得不做。正所谓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做。最关键是怎么做才能规避风险,才能把事情做得毫无痕迹,做得漂亮。
孔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意思就是,我找不到一个奉行中庸之道的人交往,又不能谁也不搭理,只能和这些狂狷之徒交往了。狂人做事雷厉风行,敢作敢当,不计后果;狷人做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独善其身。狂人过了头,狷人又不及。
我不狂不捐,我走在中间承前启后,必须要拿出点智慧来才行了。
我看看表说:“这到饭点儿了,这地方不能管饭啊!我得回去了。”
易忠河立即站了起来,一抱拳说:“王先生,我送你。”
我站起来给小犬鞠躬说:“小犬君,我就告辞了。”
小犬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我和他握手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不要辜负皇军对你的信任。”
我说:“谢谢小犬君的栽培,我一定不会让小犬君失望的。”
虽然他是以皇军的口吻和我说话,但是我必须要把话引到他个人上。我要让小犬觉得,他能代表皇军,我对他忠诚就是对皇军忠诚。这么说话,他心里肯定会很舒服,很温暖。只要得到他的好感,就会影响他对我的判断,他会尽量把我往好的那一处想。这对我非常重要。
出来上车之后,林穗要说话,我示意她保持安静。
她把车开到山下,这时候我说:“现在就算是有监听也听不到了。”
林穗说:“以前只是知道这易忠河是黑帮老大,还真的不清楚什么清帮,这清帮是做什么的呀?”
我说:“我对清帮没有了解,陆英俊应该清楚。”
林穗说:“我觉得你应该和小犬要人了。”
我摇摇头说:“还不是时候,总觉得还差点火候。”
林穗说:“我能感觉出来,小犬对你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很奇怪,似乎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我说:“长辈的慈祥?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爸对我可不怎么慈祥,他挺严厉的。”
林穗说:“我们得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小犬。”
我说:“没错,当务之急就是得知道小犬喜欢什么,我们要投其所好。回去之后给花泽小姐打个电话,和她聊的时候,主要就是说老陆的事情,看她愿不愿意帮我们一下,顺便问问小犬的情况。”
林穗说:“就怕有人监听。”
我说:“有监听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给朋友打个电话,而这个好朋友是他们日本人。请花泽小姐帮忙捞人,也不算过分。现在很流行走后门儿。”
林穗说:“你给她打吧,我和她也不怎么熟。”
我扭头看看开着车的她,说:“我和她也没什么,你打,我只是想避嫌。”
林穗看着我呵呵笑了,说:“有什么好避嫌的,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我说:“这你就耍赖了,你可是说过,日寇走了你就嫁给我。这都是说好的。”
林穗说:“有录音吗?这是要讲证据的。”
我说:“反正我当真了。”
林穗看着我又是一笑,她得意洋洋。
回到家我就把电话打到了奉天,通过邮电局转到了花泽小姐办公室。电话很快就通了。
我说:“花泽小姐,是我,蝎子。”
花泽小姐说:“蝎子,你没事不给我打电话,直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