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就这样被柳小姐带走了,我们三个都会心地一笑。我知道,指望吴师傅还我一百块现大洋,有点难。现在这世道,想弄到现大洋可不容易。在平京,现大洋最多的地方就是大帅的金库,其次就是各银行的金库。整个平京乃至华北,都改用法币了。
天快黑的时候,医馆里一下来了三个窑姐儿,穿得都花枝招展,走路风摆杨柳,其中一个坐在我对面,另外两个站在两边。
她脸特别白,头发特别黑,烫了大*波浪,看起来挺妖艳的,实际上就是庸脂俗粉。
她伸出手来说:“我要看病。”
她往这里一坐我就闻到了那股子难闻的妇科的臭味,我从来没给女人看过这种病,但是这些病在鬼道医书里是有详细记载的。这种病最好是仔细的视觉检查,也可以不检查。不检查的话就是通过问来了解病情,但是这就很不准了。望闻问切,首先就是要看,然后是听声音、闻气味,接着是问病情,最后才是切脉。
但我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我说:“妇科病?”
窑姐儿说:“你怎么知道?”
我心说,离着很远我都闻到了,还我怎么知道。
我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得检查一下。”
她说:“怎么检查?”
我说:“用眼睛看患病的地方。”
这窑姐儿听了之后笑了,说:“你想占我便宜?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我是郎中,我不是吃花酒的嫖客。你要是这么想,我还不爱看了呢。”
窑姐儿想了想,另外两个窑姐儿劝她。她这才说:“看就看,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站了起来,在我身后有一张床,床前面是一个帘子,我带着她进去拉上了帘子。她躺在床上,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我给她检查的时候一点没觉得尴尬,女人的隐私部位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在医书上看过图。除了图,我还看过动物。
爷爷教我医术,其实更多的就是用猪来教我的,他会把整头猪放进一口大锅里猪熟,然后捞出来切开,让我看清楚猪身体的每一处构造。用他的话说,其实猪和人差不多,人有的零件猪都有。
虽然我学的是中医,但是我对体内的各个器官了如指掌。
看完了之后,我先出来,窑姐儿后出来。她又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也不用多问了,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我给你开两副药,一副是用来清洗的,另一副药内服,大概三天能痊愈。期间不能同房,半天换一次贴身内裤。”
我把方子开了给她,她拿过去看看说:“我能信你吗?”
我伸出手说:“五角钱,我值当骗你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喜欢看你吗?”
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五角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起来转身,摆着身体走了出去。
我把五角钱收起来,说:“开张喽!”
林穗撇着嘴说:“恶心不恶心啊,离着这么远我都闻到那味儿了。”
我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里,看着这三个窑姐儿的背影说:“做郎中的,心就得干净。心里埋汰的人做不了郎中,有时候病人的屎尿都是要摸一摸,闻一闻的。”
林穗说:“你怎么不尝尝啊!”
林穗说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陆英俊用下巴指了指林穗说:“吃醋了。”
我说:“吃什么醋?”
“吃窑姐儿的醋呗。”
我疑惑地看着天花板,听着林穗上楼的脚步声。我小声说:“不能吧!”
陆英俊说:“蝎子,我有预感,你将来会成为平京城里的妇女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