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穗在黑板上画图的时候,陆英俊开车到了楼下。他和柳小姐聊了两句之后就上了楼,进了屋就说:“又出命案了,这才消停几天啊,还真的是多事之秋。”
我说:“你也接到通知了吗?”
陆英俊说:“我刚从警署回来,我从汪斌那里大概了解了案情。你说这小偷也真奇了怪了,怎么就进了保险柜呢。这案子倒是和花泽先生的案子有点像,都是暗室杀人。”
我摇着头说:“不一样,这个一定是有钥匙的,而且我几乎能肯定,钥匙是从屠科长手里流出去的。他怕承担责任,他不说实话。”
林穗把图画好了之后,看着黑板上的图说:“我也觉得这屠科长有些问题。但我搞不懂的是,就算是合伙作案,为啥要把吕兴关在里面闷死呢?拿了那几万块钱去逍遥快活不好吗?这分明就是仇杀啊!”
陆英俊说:“肯定不是自杀,要是自杀,他没办法从里面把保险柜锁上。”
我说:“从动机入手,先查查吕兴是不是和屠科长有仇。我觉得那刘玉梅没啥问题。”
林穗说:“汪斌去查吕兴的社会关系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论。”
我盯着黑板说:“早上刘玉梅到了就拖了地,要是这地不拖的话,起码能找到脚印。现在倒是好,最重要的线索被拖把带走了。”
陆英俊说:“你说会不会是故意拖的地?”
我说:“早上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我开医馆也是一样,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要是这卫生没打扫就好了。”
陆英俊是穿着军装来的,他摘了军帽扔在了桌子上,挠着头皮说:“这拐子的屁股——邪了门儿!你说这小毛贼干啥钻保险柜里去啊!”
我说:“是啊,老陆,你怎么想的?”
陆英俊说:“我想不通,我觉得这个案子比花泽先生被害案都诡异。”
我说:“想不通就先不想了,我得去坐诊了。”
陆英俊说:“你开了几张方子了?”
我说:“一张,就接了柳小姐一个病人。”
我下去打开医馆的门和窗板,坐在了医馆里。
林穗和陆英俊很快也下来了,还端下来一壶咖啡。我们三个就坐在医馆里闲聊。现在想案子也是多余的,这个案子得从作案动机入手,一旦查实了这吕兴和屠科长有仇,那么大概率这屠科长就脱不了干系。
这屠科长不说实话,我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什么来。这钥匙就他手里一把,不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才怪。
就在我们坐着闲聊的时候,裁缝铺老板进来就给我跪下了。
林穗大声说:“吴师傅,这不年不节的,您这是干嘛呀?”
裁缝铺这吴师傅开始磕头说:“多谢王先生,多谢林小姐,我家佩佩已经好多了,烧已经彻底退了,医生说再有两天就能出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还债,王先生,你要是不嫌弃,我把佩佩送给你当小丫鬟吧。你这里正好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佩佩很机灵,很乖巧。”
我说:“我没用你还债。”
吴师傅说:“可是王先生,我怎么能花你五百块钱呢,我真的还不起。”
我说:“不是五百块钱,是一百块钱。正规渠道的药没那么贵,医院不是黑市。”
吴师傅说:“一百块钱我也还不起啊!”
陆英俊说:“吴师傅,您先起来吧。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写个欠条,您以后按月还债就好了。一个月还个两块钱,一年就是二十四块钱,这么算的话,五年连本带利就还清了。”
我说:“这办法好啊!”
柳小姐从外面迈了进来,她说:“但是这里面有个需要强调的问题,我看到王先生拿出去的是现大洋,所以吴师傅,您还债也要还现大洋。谁也保不齐明天这一块钱法币还是不是一块现大洋了。我可是听说了,有些地方,一元五角法币才能换一块现大洋了。”
吴师傅说:“那是一定的,王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柳小姐把吴师傅扶了起来说:“行了吴师傅,走吧,去我那里选一包好的菊花茶,您这几天上火了吧,喝点菊花茶祛祛火也是不错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