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俊站起来开始整理衣服,他的衬衣从裤子里出来了,他一边往里塞一边说:“得了,我就先回去了,接下来这几天我就不来了,我得培训一下陈少卿那小子。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接到,就和秘书留言。”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我和林穗一直在侦探社没出去,有生意上门,是富家太太花钱请我们去侦察先生外宅位置的,我们都拒绝了。倒不是和钱过不去,主要是没心情。
这力行社一直没消息,张小山那边催过,刘站长说要死的肯定简单,要活的得好好谋划。不过好消息是,人已经找到了,现在主要是在观察他的行动轨迹和作息规律,选一个好的时机,把他直接装车给弄回来。
我说:“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三条大黄鱼,是个良心价!”
林穗说:“这种事必须专业人士才干得了,我们去干,肯定会演砸了。”
又过了两天,张小山打来了电话,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在盛京发现了荣碧珠的踪迹。她更名换姓,现在叫蓝凤,在盛京开了一家宝凤楼,还是干的老本行。她是老板,经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小白脸。
我说:“由此可以判断,我们的分析没错,黄长发和黄东方一定也在盛京,现在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
林穗说:“案子的脉络算是清楚了,只要抓到人,那么二十年前的金库席梦思案和现在的大剧院屋顶汽车案,就都能搞清楚。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我们当时能知道这汽车是怎么弄到屋顶上的,那么这案子就会立即真相大白。我们能很快锁定目标。”
这天傍晚,天阴了上来,又下起了大雨。今年雨水太多了,我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说:“这雨又小不了。”
林穗站在我身边,双手扶着窗台说:“是啊,要是年年这样,我估计大家不买车,改买船了。”
我是那种在雨天睡觉特别香的人,所以我睡着之后有什么动静我基本都听不到。
但是今天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有一群人在楼下砸楼梯间的门,啪啦啪啦响个不停,我坐了起来,看看表,凌晨一点半。
此时外面还下着雨,我就听到下面有人喊:“开门,快开门。”
我出了屋到了接待室的时候,林穗也出来了。
房东太太推开门说:“下面来了三个人,开车来的,都穿着黑雨衣,凶得很!”
林穗从抽屉里把枪拿出来,自己就往外走。我在后面跟着,到了下面,开了灯,一看这栅栏门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力行社的刘站长。
林穗说:“刘站长,你这是做什么?”
刘站长说:“开门。”
林穗拿出钥匙开了门,刘站长二话没说,带人就上楼,在楼上搜了一遍,连房东太太的屋子都搜了。搜完了没有找到什么,三个人什么都不说就要走。
林穗拦住了,说:“我猜猜,是不是女红党被你弄丢了?你们把女红党给弄丢了,是吗?”
林穗看着刘站长呵呵笑了,她说:“你觉得是我在这个大雨夜里,偷走了女红党吗?刘站长,你怀疑我吗?”
刘站长说:“我谁都怀疑,这是我的权利。你让开,别耽误我的时间。人刚劫走,还跑不出平京城,就算是把平京翻个底儿朝天,我也得把她给抓回来。”
林穗说:“大雨天,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去哪里抓?我帮你分析分析吧,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张小山家里找找了?毕竟是张小山请你去抓宋桂的,调开了你大量的人力,造成人力不足,给了女红党同伙机会。你不会也怀疑张小山是红党分子吧?你得谨慎点,他可是陈署长的姑爷,他还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人家在金陵有很深的关系。”
刘站长哼了一声,说:“让开!”
林穗这才让路,刘站长带着俩手下快速离去。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就像是三个幽灵一般。
林穗看着我说:“走,我们去玛利亚医院看看热闹。”
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闲事能活得久一些,现在凑上去,给自己找嫌疑。”
林穗眼珠子用力转了几下,她说:“陆英俊提议张小山请力行社的人帮忙抓宋桂,紧接着,陆英俊就消失了,他多少天没露面了?然后就在今晚,女红党被同伙救走了,你不觉得这很巧吗?以后说话千万小心点,尤其是力行社的人问陆英俊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我说:“你觉得陆英俊是红党分子吗?这不太可能吧,他可是大帅身边的心腹啊!”
林穗小声说:“我不管他是什么党,我知道的是,陆英俊这人不错,我们不参与这些事,好吗?你就是个郎中,我是个侦探,他陆英俊是啥党啥派和我们没关系。”
我说:“走,我们去医院。我们可以装糊涂,但是我们不能真糊涂。”